这段路程似乎是那么的远，莫凌紧赶慢赶也耗了不少的时间在路上，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盛空凝，心情就再次变得十分愉悦。
莫凌推开门来，就瞧见屋内石桌旁坐着织围巾的盛空凝，已经织出来一长串了。
“回来啦。”盛空凝抬头看见莫凌，就放下了围巾向他走来，随即，他们就像许久未见的情人，略有些贪念地抱在一起。
莫凌这时已经比盛空凝高处一截来，盛空凝的脑袋刚好搁在莫凌的颈窝。带着无限依赖的动作让莫凌的心跳加速。
“阿姐，在织什么呢？”莫凌的手向上移动，捏了捏盛空凝的后颈，随即莫凌清楚地听到盛空凝的一声轻哼。
“马上就要入凉了，给你织条围巾。”盛空凝窝在莫凌怀里喃喃地说。
莫凌的嘴角悄悄勾起了一个弧度。
“阿姐。”莫凌轻轻唤着盛空凝。
“嗯？怎么了？”盛空凝稍稍抬起头来，墨绿色的眸底全然只有莫凌的面孔。
莫凌看到盛空凝毫无防备的表情，觉得自己的心底似乎被什么小小撩拨了一下，鬼迷心窍般，低头吻上那片近在咫尺的唇。
盛空凝没有什么惊讶，反而将原本绕着莫凌腰身的手向上移动，缠上了莫凌的脖颈，仰着头努力去接莫凌的吻。
莫凌能清楚地感受到盛空凝越发湿润的呼吸，盛空凝的手也渐渐收紧，随着时间的推移，盛空凝也不时地发出细小的呜咽。
盛空凝最终还是强行挣脱，莫凌觉得要是阿姐的力气再小一点，可能就会真的缺氧了。
盛空凝的两颊绯红，小口小口地呼吸着空气，两手还无力地攀着莫凌的手臂，似乎如果莫凌没有扶着她，她就会整个人瘫倒。
但莫凌还没有打算放过盛空凝。莫凌把盛空凝扶到石桌边靠着，自己麻利地脱下外套铺在桌面上，随即转头缆过盛空凝的腰，轻松地把人放到桌上坐好。
莫凌再次吻了上去。少女的唇比想象中的还要软，温温热热地让人不自觉地就沉溺其中。盛空凝在刚刚短暂的中场休息中明显还没缓过来，紧闭着双眼勉强接受着莫凌的吻。如果不是莫凌的一只手还在撑在她的脑后，盛空凝肯定会后倒在桌上。
这次盛空凝是没有丝毫力气了，长长的睫毛无助地细密抖动着，这个人都瘫软在莫凌身上。莫凌趁虚而入，放开盛空凝已然红肿的唇，视线下移，用手拨开早就凌乱不堪的盛空凝的衣领，盯上盛空凝白皙的锁骨，留下大片的红痕。
晚饭是早就做好的，有不少是莫凌的心头菜，尤其是这个发糕，就是少了点“灵魂”——蜂蜜。
盛空凝取来蜜罐，摆在莫凌面前，还贴心地配上小勺子。
结果莫凌拿起蘸着蜂蜜的小勺子，完全没有往发糕上抹的意思，反而抬起手来，用勺子堵住了盛空凝的嘴唇。
随即莫凌装作没事人一样放下勺子，再次凑上前去，将少女依旧红肿的唇以及唇上的蜜糖尽数照单全收，蜂蜜在味蕾中炸开，连同那份独属于他的沁人芬芳，细细地品味着。
盛空凝将莫凌按了回去。
“不好好吃饭。”
……
……
……
莫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一觉醒来之后，什么都没有了。屋顶是客栈的，也是瓦片搭的，床铺是新的，也是白色的，但就是没有那个人。
是梦啊。
……
莫凌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真的很喜欢……已经完全离不开她了，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她。
什么时候……能再见到？
莫凌摸起盛空凝写下的那页纸，指尖细细摩挲过每一道墨痕，他仿佛能看到盛空凝端坐在石桌前，一笔一划写下这份“情书”。
当然，是莫凌单方面认为的情书，盛空凝怎么想的，莫凌不知道。
……她会怎么想？
她会不会也有同样的心绪？
哪怕只是片刻，莫凌也希望，在他思念着她的时候，她也能小小地思念着他。
不过莫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柳廉允昨晚说，林玄看出来什么了，这几句话之间的逻辑关系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莫凌飞快地收拾好自己向客栈的楼下奔去，柳廉允和姚一锦已经在等着他了。
“莫凌，这几天你怎么更怪了，以前你不都是第一个起的，然后再拉着我去晨练的嘛？”柳廉允抬起头来看向刚刚坐下的莫凌。
姚一锦把莫凌的早餐推到他面前，也随之问道：“是不是第一次出这种任务，吓得睡不着觉呀？我第一次的任务也是这样的。”
姚一锦的伤口原本很骇人，不过昨晚唐乐不知道从哪得来的一瓶特效药，姚一锦敷了一晚上就好了。
莫凌摇摇头：“我又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年阿娘的惨状，这次……只是一些别的原因罢了。
柳廉允和姚一锦知道莫凌平时就这样，好端端的同龄人揣着心事也不肯和他们说，他们有时甚至怀疑莫凌是不是与他们真心交好，但各路打听一下，发现莫凌就是个命苦的孩子。怎么个命苦不知道，但这般相处模式一来二去，三人都习惯了。
嘛，他不愿意说就不说吧。
但莫凌突然开口，毫不掩饰地问柳廉允：“所以，我喜欢盛空凝和林玄发现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柳廉允石化。
姚一锦冻住，自行解冻后一旁嘴角微翘安静吃瓜。
柳廉允大脑短路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完全没有想到，以莫凌的性子，他会这么快就承认喜欢空凝姐这个事实。
“呃……就是，喜欢空凝姐的话，困难蛮大的。”柳廉允回答道。
“什么困难？”莫凌完全没有把柳廉允所说的困难放在眼里。
柳廉允拿起杯子吨了两口水，为了之后的长篇大论做准备：“咳咳，首先，第一大困难，”柳廉允凑近莫凌说道，“唐乐哥。”
“他们两个是一对？”莫凌早就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怪怪的。但他先前完全不在意，至于现在……三年前他们就商议过，半年后他若是打得过唐乐，就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这时的莫凌还是太过低估了唐乐的实力了。
但柳廉允摆了摆手：“不是，虽然我一开始也以为他们是一对，但之后我仔细想想，他们两个应该是清白的，而且唐乐哥他……”柳廉允压低声音，“他有心上人的。”
还是为人民捐躯被万箭穿心让他唐乐哥到现在都意难平的心上人。
莫凌：……
姚一锦听蒙了，有心上人？但这不就是所谓的替身文学嘛？！
“还有，第二大困难。”
姚一锦的耳朵又竖起来了。
“虽然有不少像康齐那样对空凝姐不满的，但实际上他们一理解空凝姐的魅力所在，空凝姐就桃花满天飞，虽然她都拒绝了。”
姚一锦的眼睛亮了，这不就是美强惨小姐姐只为心上人动心的戏码嘛？！莫凌似乎有戏啊。
“你知不知道唐乐哥昨晚讲魏邱她姐的时候为什么总是看你？”
莫凌沉默几秒，反应过来了：“……那个外来客……是盛空凝？！”
柳廉允一拍桌子：“聪明。我姐说，他们当年在东郡的时候，有个脑抽男自称是空凝姐的宿敌，天天缠着空凝姐要打架，空凝姐暴揍了他几次以为他就能安分一点，结果也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是怎么回事，竟然最后搞出了小树林吐露心意。啊，我姐就在旁边听。”
“估计就是他了。”
莫凌沉默了，而姚一锦悄咪咪地打量着莫凌略显吃味的表情。
还真是受欢迎啊。
“以及，最最关键的是，空凝姐亲口说过，她这辈子不会成亲。”柳廉允的一句话给了莫凌致命一击。
“她当着我的面说的。当时我姐打趣空凝姐说，我长大娶了空凝姐怎么样，她是这么回答的。”柳廉允补充道。
然而莫凌的关注点落在奇怪的位置上：“你要娶她？！”
柳廉允赶紧重复一遍：“是打趣！！玩笑话！！”
结果柳廉允这句话声音太大，引来了周围其他客人的回头，弄得柳廉允和莫凌都很尴尬，而姚一锦毫不在意地偷偷笑着。
等着大家都回过头去，柳廉允又补上一句：“……总之，你看着办吧。”柳廉允还是败给了语言表达，于是他放弃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小八卦：“呃，先不说这个了，说说林玄哥吧，我敢用这顿早餐发誓，他和空凝姐绝对有意思！”
姚一锦差点一口蔬菜喷出来。
“他肯定看出来你喜欢空凝姐这件事，所以他用五个月的时间对你进行身心的打击，但毫无效果，所以他就开始在你面前刷他和空凝姐的氛围感。”
不愧是看过话本的柳廉允，用词的档次多多少少还是不一样。
“你上次不是说又在空凝姐那看到他了嘛，那肯定就是他采取行动了。”柳廉允信誓旦旦道。
“而且，他们两个是出生入死默契十足传说中一学时五个任务的天生一对的搭档，他们的共同语言肯定很多。”柳廉允越说越自信。
姚一锦差点被茶水呛到：“咳咳，你的意思是说，是他们一口气端了那个人数众多的盗窃团伙？！”
柳廉允自信点头：“我姐告诉我的。”
莫凌皱了皱眉头，听柳廉允这么一说，似乎林玄确实很难搞。
“更何况，韶光原本是林玄哥的剑，你知道吧？”
莫凌点点头。
“被心头血绑定的本命剑，能被第二人拔出的情况，只被记载了一种……”柳廉允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说出来了，“那就是二人身灵交融……这般那般之后……滴血再认主……”
莫凌的脸色瞬间煞白。
姚一锦鼓励莫凌道：“不要灰心，说不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法子，说不定你再努力一下，盛前辈就回心转意了呢。”
“那我亲耳听到她和唐乐说结亲之事，这怎么解释？”莫凌指的是他躲在房间里偷听二人在厨房里的对话，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结亲。
“？？？肯定是故意说给你听的吧？？？”柳廉允惊愕道。
所以……莫凌一谈到空凝姐就会智商下线了吗？？？
吃完早餐，三人就赶回学塾接任务，而让人意外的是，不仅是康齐通过了换灵测试，连杜全谦也一举进入木级，二人已经在任务栏前方等了好久了。
“莫凌！你们仨也太磨蹭了吧！你们要接任务就回来接，不接任务就跟着那个魏…魏…什么来着？”康齐向着三人嚷嚷着。
“魏邱。”杜全谦小声提醒着。
“啊对，魏邱！就跟着他赶紧回来！”康齐把话补全。
…………………………………………
九霄大陆似乎是真的没人了，他们五个再组一次，这次是咔咔地往东郡跑。不过这个任务据说也有前辈带着，啊，这次不是什么郡主了。
任务的集合地是在东郡学塾的前街与中心街的交汇处，那有一尊雕塑，雕的是神咏山大战的英雄——白丛，据说他以一己之力挡下二十名修灵者，最终血洒疆场。
这次的任务莫凌和康齐毫不陌生，千面，就是他们这次的任务目标。而莫凌和康齐因为见过千面，所以二人还被迫易了个亲娘都不认得的容。
眼尖的姚一锦远远地就看见雕像前站着两个人：一位墨色长发顺到身后扎成低辫，一身衣衫雪白；另一位……嗯？？
姚一锦绕到莫凌身边，凑近轻声说道：“莫凌，那个是不是盛前辈？”
莫凌向雕塑的方向看去，那不是盛空凝是谁？莫凌的心跳瞬间就漏了两拍。褐色长发高高扎成马尾，同样是一身白衣，不过矮了旁边男人一个半脑袋。两个人站的不算远，你一句我一句地，似乎是在闲聊。
那又是谁啊？
原本莫凌还在思考这是不是任务的一环，柳廉允就已经叫出来了：
“空凝姐！”
果不其然，盛空凝转过头来看过去，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小允。”
柳廉允没有几步就来到盛空凝面前，他的身高已经和盛空凝不相上下了。
盛空凝身旁的人插了一句：“这位公子的相貌，生的叫人眼熟。”
“是柳颜末吧，”盛空凝转过头去回答，“这是柳廉允，颜末的弟弟。”
余下四人也走了过来，姚一锦问道：“二位前辈是这次任务的协助人吗？”
盛空凝摆了摆手，道：“我路过。”随即向人群外撤了一步。
墨发男子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道：“各位，我是你们这次的协助人，姓白，名单字一个霖，雨林霖。”
柳廉允的瞳孔骤缩，吃惊得吐字不清：“你你你……”
白霖已经猜到柳颜末同柳廉允提过他了，于是开玩笑道：“不错，我就是你们盛前辈一生追逐的目标。”
盛空凝回过头瞥了白霖一眼，如果对于四人来说是三观尽毁，对于莫凌已经是世界崩塌了。
而唐乐又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提醒道：“飞镖小兄弟，我不得不提醒你，祸、从、口、出。”
姚一锦左打量右打量，突然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白霖赶紧解释道：“恕我直言，人各有所长，我专攻空间折跃，不然盛小姐当年也不会任由我天天和她切磋。”
“天。天。切。磋。”莫凌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他没想到再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心情会如此跌宕起伏，隐藏在人群的最后，这可不像他。他突然有些讨厌他用来易容的道具，但为了任务，错失再与盛空凝相认的机会，真的好吗？
而盛空凝又起了一个话题：“白霖，我猜到你们的任务是什么了。”
白霖向着唐乐摆了摆手表示是玩笑话，又看向盛空凝：“那盛小姐猜猜，是什么任务？”
盛空凝上前两步，拍了拍莫凌的肩膀，凝重地说道：“千面。”
随即又轻轻笑出声来：“对不对啊，莫凌小朋友，康齐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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