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戍时刘琦就离开了方运局?”账房之内,低沉压抑的气氛萦绕在屋内每一个人的心头,许久,待众人几度临近窒息之时,坐在书桌前,始终寒沉着脸的某人终于发了话。
“是的,王爷。”一旁静候着的账房老先生毕恭毕敬的回着。
“昨日,可见着他有何异常?”
“昨儿个刘管家还是同往日一样,查阅账本,批审商船出行的出航表,查审运输货物,属下并未见得刘管家有何不妥之处。”青色衣衫着身的青年监事也急忙回到。
黑眸越显冷冽深沉,南宫寒再不多言,径直的起了身,脚步朝着椅子的外侧一挪,寒着脸,双手背负身后,在原地站了站,随即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爷这会是要……”至始至终,站立在门旁的李烨、康乾二人,一等南宫寒走至两人身旁,忙同声出口问道。
“回府”
“王爷,王爷……”主仆三人刚走出方运局的门口,便瞧着府内的一名奴仆气喘吁吁,飞奔着朝他们的方向跑来。
“发生什么事了?”李烨见着他身形不稳,出手一把扶住那名仆人,不等南宫寒开口,便出声问道。
“刘……刘……刘管家……回……回府了……”
仆人的话刚一说完,只见青、蓝、黑三道风影一闪,仅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便只剩得一庄严肃穆的门栏,和四名站岗的守卫。
转过身,视线朝着来时的方向瞧去,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扁着嘴,那名仆人一脸憋屈的再度拖着疲惫无力的身子,一步一步的朝回走去。
“王爷”当南宫寒三人火急火燎的赶回王府,恰好在王府大门前瞧见了双手垂握在腰际两旁,一脸焦急担忧的刘琦。
见着刘琦平安无恙的站在府门前,南宫寒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只是脸色依旧如初的黑沉、阴郁,脚步生风,有力的朝前踏出,衣袂飘飘。
路过刘琦面前时,看也未曾看他一眼,便对着他冷沉下令道,“跟本王到书房来”
一听这话,刘琦的眼中迅速的闪过一抹精光,随即又换上一抹深沉的晦暗,回了句‘是’,便跟了上去。
踏进了王府的大门,走在两人身后,瞧着自家王爷那黑色衣袍下隆起的清晰可见的背部肌理,双眼倏的一沉,李烨的脚步突地停了下来,伸手便拉住身旁扬着笑脸正欲上前的康乾,凝重的道,“我两就不必去了”
“可是王爷没说”康乾身型稍显一愣,仔细的瞧了瞧李烨那张沉重非常的脸,继而猛力的一甩被李烨突然拉住的手,脱离了他的掌控,嬉笑的道着,脚步再次准备朝前踏出。
“你瞧不出王爷心思不悦?”见康乾仍是一脸的嬉笑无谓,不由得,语气加重了几分。
“就是因为瞧出了,所以才准备去看好戏,我倒是想瞧瞧这次,刘琦还能不能脱罪,呵呵……”康乾扬着一脸的坏笑,丝毫不介意将他肚子里那点要亲眼瞧着刘琦落难的小九九向李烨道了出来。
“你记不得上次一同挨板子的事情了?”
“挨……板子”经李烨一提,康乾那黑润的眼珠子在眼眶内四下的转动着,思绪开始努力的回转,逆回往昔。
是啊,上次他可是挨了一百的打板子,那典型的,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干出的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可是害苦了他,连着他的俸禄也给罚了去,害得他被迫将娶媳妇的事情一拖再拖,可是……
“这次的事情跟我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再说了,我这次就只是站在里边,冷眼观看而已,一个字都不会说,那样糟糠的‘好事’铁定再轮不到我。”
话一说完,康乾又再度的脚步踏前。
眼瞧着自个的提点无用,李烨只得威胁道,“王爷在白云圣主那儿受的窝囊气还未除,又多生事端,再怎么赏罚分明的人,都会有秉性败坏,祸及无辜之时,更何况咱家王爷盼妻心切,这近来老是喜怒无常、火爆躁动的脾气。
我瞧着王爷浑身的肌肉喷张,怒气隐忍诸多,出于好心,才提点你。
你若是不听,届时受了罚,将你的全部家产充需府库,挨了几百板子,可别找着我哭诉,说着什么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没得后人祭祀、烧香什么的话。”
李烨的话说得轻松戏谑,康乾却听着脸色一青一百,李烨瞧着康乾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慢,好比那蚂蚁在爬的趋势,禁不住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意,这小子当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丢了自个的老婆本。
心头一喜,李烨再度轻松的丢下一句玩笑话,“不过真发生了此类之事,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娇妻美眷许是找不着,但凭你这还算俊气的长相,一身勉强算得上高手的功夫,找个大龄的面容平平的姑娘为妻,也算不得什么困难的事情。”
这次,李烨话一说完,等也未等康乾做出任何的反应,他便径自的离去了,反正,这结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除非康乾出人意料的,甘愿舍弃了极力竭守的老婆本。
没钱了,娶个面容平平的老姑娘为妻?那生出来的孩子得多难看,天天要他对着一个黄脸婆,他吃饭喝酒的心思都没了。
而且,虽说那档子事都在黑灯瞎火的时候做,他瞧不得自个妻子那丑陋的容貌,可一大早醒来,若是瞧着睡在自己怀中的女人面容陋鄙,那对他而言可不是天大的折磨么?
要他为了一时的喜悦幸福而赔上他华丽美妙的一生,这赔本至极的买卖,他还是不做为好。
狠狠的点了点头,再度抬首,视线瞧着前方早已消失不见得王爷和刘琦,康乾流露出一脸心碎般的神态,扭头朝着自个的寝居方向走去。
“去哪了?”一踏进书房,还未等着刘琦将书房的大门阖上,南宫寒便转身对着他怒容咆吼。
“王爷一早回了府,可是连饭也未曾吃,属下这就命下人做些小菜端来。”像是见惯了南宫寒这般严容狠语的模样,刘琦的神色从头到尾,始终是一脸的平和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