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是想让她为母亲报仇回大池夺回王位?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吗?”谢涛猜测栗红依是不知道的,否则不会四处寻找自己的父母。
玉如花摇了摇头说:“女帝把公主托付给我的时候再三叮嘱不要报仇,所以我们没有告诉她,只说她是我们捡来的,就是怕她知道了会冒险去报仇。大池国如今已经掌握在罗桑手里了,她为人阴险狡诈,依依不是她的对手。可即便我们不去报仇,罗桑迟早会来找那半块神巫令,神巫令绝对不能落到罗桑手里。”
谢涛松了一口气,他真的很怕栗红依会变成流亡公主复仇记的主角。他更喜欢那个心怀理想的女将军,那个傲娇地对他说想要一个太平美好世道的姑娘;而不是一个心怀仇恨的公主,一个整日在复仇中活得很沉重的女孩子。
“好,那就不要让她知道了。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尽我所能地保护她,她所承担的一切,我都和她一起担着。她想要做的事,我都会同她一起去。你们都快起来吧,我也有事要跟你们商量。”
几人起身落座,谢涛取出几张图纸递给木有德说道:“木将军,你是攻城的行家,看看这个可行吗?”
木有德拿过图纸看了看,目露惊喜,“这,这是…”
“这是家父让我带来的聘礼,没有写在礼单上。家父说最好在马蹄岭找个隐蔽的地方修造这些物事,需要多少银子,需要哪些工匠尽管提,我们都会送过来。”
木有德笑着说:“马蹄岭不缺能工巧匠,银子更不是问题,只是这些东西造出来需要花费些时日。”
“无妨,慢慢造就好。”
“有了这东西,以后攻城便可以大大地减少伤亡了。姑爷的这份聘礼太贵重了!”
“现在只是几张图纸,还不知道到底能不能造出来,你们先试试。如果成功了,便是我送给鸦儿军的礼物,如果不成,我们再想办法。”
木有德点头称是。已经过了半夜了,三人告辞,离开了谢涛的房间。
谢涛躺在床上,看着窗棂上的月影,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神巫是什么,也不知道大池国在哪里,或许有一天他的姑娘会面临危险,又或许有一天他的公主要去完成使命。无论怎样,他都要守在她身边保护她,陪伴她。如果她想做唐三藏,那么自己就做她的孙悟空,或者…八戒。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谢涛不想担忧还没发生的事,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娶媳妇。想到娶媳妇,谢涛心里便一阵激动。
马蹄岭的房间不像秦都城,房里没有炭火夜晚还是挺冷的,可谢涛还是觉得浑身燥热,掀开被子晾了好一阵子才凉快下来。
两人在马蹄岭小住了几日,栗红依整日带着他走村串寨和乡民们饮酒热闹。虽然年已经过去了,但马蹄岭因为栗将军的归来,又热闹了起来。
热闹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大婚在即,栗红依他们要启程回秦都了。来时装聘礼的马车,回去时也装得满满的,那都是马蹄岭居民的心意。
最让栗红依感动的是乡民们为她亲手绣的那几床喜被,喜被上绣着很多合欢花,每一朵花都不太相同,有些绣工精美,有些绣工粗糙,还有些针法很稚嫩。这些花并不是一个人绣的,是马蹄岭的女子们一起绣的。下至刚刚学着拿绣花针的稚童,上至手抖眼花的老妪,每一个人都亲手为这喜被添上一朵合欢花,送上她们诚挚的祝福。祝福她们的将军婚后能夫妻恩爱和和美美。
栗红依抚摸着喜被上的花朵湿了眼眶,“银川,我都舍不得盖这个被子了。”
“我们要盖这个被子,我们还要在这个被子下面好好的恩爱,多多的生儿育女,这样才不辜负大伙儿的一片心意。”
栗红依也不脸红,笑着说:“好,那就盖着。好好的恩爱,好好的生孩子,生五个。”她说着伸出五个手指头。
“行,生五个。”谢涛说着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想像着儿女绕膝的场面。
东西都装好了,也要出发了。四九和飞鸢也跟着他们回去了,一同去秦都的还有翠花和富贵。栗红依舍不得它们,它们也舍不得栗红依,反正公主府大得很,造个熊舍很轻松。
两头熊坐在马拉着的木头笼子里,优哉游哉地啃着玉米饼子,一边啃一边唠嗑。
“富贵啊,咱们这也算进城了,以后是不是就不算乡下熊了?”
“那可不咋地,依依肯定会给咱上城市户口的。”
“哎,前头拉咱俩的那大兄弟咋不太对劲儿呢?腿咋直哆嗦呢?”
前面拉着木笼子的马心中腹诽:“可不哆嗦呢吗,不知道你俩多沉啊?妈的,你俩也是四条腿的咋不自己走呢?累死马了。”
四九骑着马远远地躲着飞鸢,飞鸢也不搭理四九,两人走各种各的路,如非必要绝不碰头。
这一路上,不管熊啥心情,马啥心情,四九和飞鸢啥心情,反正谢涛和栗红依的心情是挺好的,因为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
一行人抵达秦都城已经是正月二十八了。原本打算着安置好了,便去泽芳院好好喝顿花酒,然而刚刚进长公主府没一会儿宫里便派人传他们进宫见驾。
“哦,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你们东窗事发了。”谢恒对谢涛说。
“啊?我们干嘛了就东窗事发了?”
“你们刚走没两天,太后便派人来传信说有人告发你们把一个叫巧梅的妓子让四公主带进了宫,皇上要找你们算账呢。”
“巧梅现在怎么样?”栗红依有些担心。
“现在被暂时押在掖庭狱里,等着和你们一起处置。皇上这是要提条件,你们自己心里得有个数。”
谢涛经父亲提醒,心里大概也知道了。皇上是想用这件事拿捏他们,如果他们不答应要求,巧梅的命就保不住了。也不知道皇上会提什么要求。
御书房里,皇上坐在御座上瞧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问道:“你们可知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