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阳急了:“怎么没有这个人,我看着他进去的!”
这话一出,程美儿有点想杀人。
前台小姐姐也起了疑心:“看着他进去的?不是说联系不到吗?”
再看项阳膘肥大脸,长相老成,压根不像个学生,眼里多了几分敌意。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程美儿随便解释了一句自己可能看错了,就拉着项阳出了酒店大门,一边走一边骂:“项阳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项阳也很难为情:“我这,一时心急,也不能怪我啊。”
他拉着美儿往旁侧的星巴克走,在户外座椅上坐下:“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我们的调查还没开始呢,就要结束了吗?”
程美儿瞪他:“你不知道有句话叫,不到黄河心不死,怎么能那么快就放弃!你别坐下,赶紧去看看这个酒店有没有什么后门。”
“守株待兔啊?”项阳觉得不靠谱,“万一他一晚上不出来呢?”
“不是。”程美儿皱眉,“算了,你让我想想……”
项阳去看微信群,姜亦和于朗进去以后音信全无,群里只有钟欣雅在一分钟前发了消息:“你们注意安全,量力而行,千万别勉强。我晚上可能要去一趟贵州,随时保持联系。”
程美儿发:“大师,你去贵州干嘛?真有情况啊?”
提起杨燕,项阳忽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跳了起来:“啊美儿!那个杨燕不对劲!她不是在山上的时候老鼠药中毒吗,我那时候就觉得她不太一样!现在终于想起来了,一般误服老鼠药都是很快就有反应的,就算再慢,也不至于几个小时啊!她搬运那么重的箱子去山上,肯定费了不少功夫……”
程美儿也明白了:“你是说,杨燕是在上山以后才中的毒?这样的话,会不是是她自己故意中毒为了撇清嫌疑啊?”
项心里倒吸一口凉气:“美儿,要真是这样,那也太可怕了。天呐,我们得赶紧提醒钟大师。”
也不知道钟欣雅看见留言了没有。
程美儿用奋发图强的语气说:“项阳,这件事关系到亦姐的清白,我们必须拼尽全力。你知道吧,我小学的时候我爸妈牵着我往前走,初高中的时候被身后的人赶着往前走。上了大学,看见那边有一群差不多的人在那边往前赶路,也跟着一起。”
“后来才发现,那都是别人的路,不是我自己的。人生的任何年龄段都在迷茫,但我确定我此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坚定。这条路是我要走,我想走,我肯定能走好。”
话毕,半晌,项阳没反应。
程美儿自觉好不容易正能量一把,项阳也太不给面子了。一抬头,谁知道项阳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而是一直盯着酒店门口看。
那里,范国平正带着大包小包往外走。
项阳悄悄压低声音:“美儿,你说,这人看着老实巴交的,为什么要撒谎冤枉亦姐呢?”
“我哪知道,问问他不就行了,说不定就是心理变态。”程美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我是不相信亦姐是凶手,要真的是,也肯定是有原因的。”
往往,面对至亲至爱之人,内心的法律规范都是要网开一面的。
正窸窸窣窣弯腰驼背靠近范国平的时候,哗啦一声,身后宝马车的车门陡然移开。
程美儿回头,只见一根手臂粗的铁棍当头而下,瞬间她就蒙了。只听耳边脚步声晃动,身体被几只粗大有力的手掌拎起来,像是扔一件快递货物一样,把她砸进后备箱。
随后,有人吐槽:“他妈的,死猪啊,那么沉……”
***
副驾驶上放着两罐速溶咖啡的易拉罐,都已经喝完见底。钟欣雅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又开始犯困。
已经跟着前车开了五个多小时,窃听器大概率是被发现了,手机卡也完全搜不到定位,外面雨水不断路灯氤氲,她只能眼睛一眨不眨,注意力高度集中,硬跟!
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前车在宁波高速口下高速,钟欣雅也急忙跟上,同时心里犯嘀咕: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她真的和地图和四方怨气的事情,毫无关联,只是出来避避风头?
杨燕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在浙江地界。她这才换上新的手机卡,慢悠悠开机。
想了半天,还是罗杰军发了条短信:“杨燕在我手里,明天下午3点到南昌八一纪念塔,不许报警!否则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发完了,又觉得好笑,揿灭了手机不去看。
入住酒店用的也是假身份证。
钟欣雅顾不上好好停车,直接跟了进去,对着前台说:“你好,把我房间安排在我朋友隔壁。”
因着两人前后脚进来,又一直离的很近,前台小姐不疑有他。
一进房间,一大堆入住信息和安全提醒消息接踵而来,期中夹杂着罗杰军的回复,只三个字:“撕票吧。”
杨燕真是气笑了,呵,男人,她就不应该抱有希望。
夜半,她被手机铃声吵醒。
连日来的疲惫让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本能想立即按掉电话,但随即一想,她这号码根本没人知道,怎么,是后悔撕票了?
抬头去看,一串陌生的虚拟号码。
对方的声音很奇怪,不男不女,听不出年龄,只说了一句话:“我知道是你杀了他!”
杨燕几乎一瞬间冷汗冒起,嘶哑着声音问:“你是谁?”
“准备好十万现金,明天早上十点。”
“我没钱,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方言简意赅,没等杨燕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他妈的,啥玩意?!
会是罗杰军吗?还是那几个学生妹?
不多久,短信进来了,是一则视频,杨燕带着口罩和帽子去农贸市场买老鼠药的视频。应该是从监控画面上截取下来的,很模糊。但偏偏那天好死不死的,买完药,恰好在监控下头抽了根烟,口罩拉下,面容展露无疑。
杨燕从床上坐起,一夜无眠。
她回:“明天哪里见面?”
发出去了才想起来,这是虚拟号码,对方根本看不到她的回复。
打开搜索软件,江西掏心杀人案还在各大平台的热搜榜上,网络上数不清的帖子说什么的都有,把张芝花一家的资料扒的一干二净,事实谣言平分天下。网友感兴趣的还属那些离谱到天南海北的谣言八卦,一传十十传百,各大官煤却集体失声,没一个出来辟谣的。
可靠的案件分析和内部资料就更少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张聪的尸体至今还没找到。
所以,又是谁,会抓着她去买老鼠药这个事情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