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看呆了？那里这么吸引你？”凌世宸垂眸，看着她呆愣愣的样子，忍不住调侃她。
“……才没有！”
这个男人，越来越不正经了。
赵娣儿红着脸，用烧酒给他擦洗伤口周边。
瞬间响起他的抽气声。
赵娣儿立刻停手，“怎么了？弄到你伤口了？”
“不是，有些凉。”
她不由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戳到你伤口了。那里现在开始长新肉了，看起来没以前那么吓人了。”
“以前看起来很吓人吗？”
“嗯，是啊。”她回想起第一次看的时候，伤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光看着就疼，“那时候，你那里被挖掉了一大块，看着真的很吓人。”
“当时为何不说？”
“你伤势严重，本就十分虚弱，我再大惊小怪的，不是也影响的你更紧张了吗？你需要安慰，不需要惊吓。”
凌世宸望着她，心神恍惚，“你，这么关心我。”
他是将军，一军主帅，别人只在意他能不能上阵杀敌，能不能运筹帷幄，从没有人在意他紧不紧张。因为，他是军心所在，必须时时刻刻冷静自持。
“我当然……”赵娣儿把药粉撒上去，差点脱口说出“我当然关心你啊”，她猛地停住，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千万不能说。
就算自己心悦于他，他也终归要娶别的女子，还是不要继续暧昧下去牵扯不清了。
“当然什么？”凌世宸眸中光华流转，不肯轻易这么放过她，语气有些急迫地追问。
“我当然……过意不去了，算起来，你受这么严重的伤，全都是因为我。”她眼珠一转，立刻改口。
只是，过意不去吗？
凌世宸心中一阵失落，垂下长睫，久久沉默不语。
他不是蠢人，这句话是说，她这段时间的贴心照顾，软语宽慰，无非都是因为过意不去。
不是因为别的。
原来，
他一直都在自作多情。
凌世宸脸色不禁沉了几分，郁闷地看向别处，缓解一下心中的苦闷，目光正好落在她刚看的书籍上。
书上有个小便签，上面写着顾正深，三个字隽秀工整，一看便是女子的笔迹。
凌世宸脸色很难看，“顾正深？这么晚了，你还念念不忘地看他的名字？”
“……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赵娣儿立刻伸手阖上书，不满地说道：“堂堂男儿郎，竟偷看别人的东西，这是不对的。”
“我何曾偷看，我是是正大光明看的。”凌世宸收回目光看着她，一肚子不悦，“我劝你还是赶紧死心吧，就算你对他日思夜想，他也不会跟你成亲。”
赵娣儿绑纱布的动作一僵，凝眉望向他，“谁说我想跟他成亲了？”
“你苦心做这么多事情，不就是妄想跟他成亲吗？他声音变凉。
妄想和顾正深成亲？
她的确从未想过，可是“妄想”两字，实在伤人。
果然，他和夏侯莺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看她不起。
赵娣儿苦笑一声，“呵，在你们眼中，我就这么不堪吗？”
且，不配。
她眼中的悲凉他看的分明，凌世宸微微一愣，“不，我，只想你能看清现实。”
看清现实？
什么现实？
看清楚她既不堪又不配的现实吗？
凌世宸可真是会讲话，句句都直戳她的心窝，哪句伤人说哪句。
赵娣儿目光中的悲凉越来越浓，终是气不过，重重地把纱布拍在他大腿的伤口上，力气很大，像撒气似的报复。
凌世宸疼的倒抽一口凉气，这回是真的疼啊。
他皱起眉心，“嘶”地一声闷哼出声，还不忘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瞧她，看她是否还心疼他。
可赵娣儿没管他，将床榻上的东西一股脑收拾进药箱，对他没有好气，“换完了，你可以走了。”
气氛急转直下。
她已经走到窗前，只用纤薄的背对着他，倔强又冷漠。
怎么生气了？
凌世宸心下涌起烦躁，也顾不上装疼了，迈开长腿走过去，轻柔扯过她娇弱的小身子。
“我说的话，你可都听明白了？”
凌世宸把她困在窗框上，凝视着她，那双眼睛，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赵娣儿不由一愣，想离开，可纤腰被他大掌搂住，动弹不得，她皱着眉怒道，“你放开我！”
“我方才的话，你可都听明白了？”他霸道地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头看他，眼中光芒闪烁。
赵娣儿好像反驳他，可心里很清楚自己根本无力反抗，他力气那么大，只要稍稍用点力气，自己的下巴恐怕就被捏碎了。
“听见了。”她咬着唇，一字一字开口，心中满是屈辱。
看见她眼中雾气氤氲，他心口忽然闷闷的，他不希望这个小女人去勾引其他的男人，狠心沉下声音说道：“顾家不会同意跟你成亲，所以，离顾正深远一点。”
“我明白了。”她含着眼泪点头。
凌世宸无奈地看着她，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说些话来安慰她，可他从来没安慰过人，不知该说些什么，思量一番，低下头，吻上了她殷红的唇瓣。
他想这样安慰她，可没控制好力度，把她的唇一下子给咬破了。
许是她的娇唇太软糯了。
又许是她身子的香气太让他着迷了。
总之，他一品尝起来，就总是不是控制。
赵娣儿觉得他肯定是疯了，猛地推开他，沉下脸来，“你干什么！”
一会羞辱她，一会又亲她，脑子有毛病啊！
凌世宸十分挫败，他这么久哄着她，她竟一点没有领会到？真是比跟十几个粗汉子讲战略部署还难。
他只好装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的样子，高深莫测地来了一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语毕，自顾自地走了。
赵娣儿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瘫坐在地上，默默地流着眼泪。
为了她好？
安慰她吗？
她可不敢这么奢望。
凌世宸这是在羞辱她，在警告她，左一句她不堪，有一句她要看清现实。
她如果觉得凌世宸这是在乎她，那她就真的是脑子抽风、无可救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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