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曜最近发现西施变得过分勤奋,总是隔三差五找他切磋招式,上课时也不发呆了,倒不是说这些改变不好,但是同一个人,性格一下子改得太快总显得奇怪。
东方曜只把这种转变归结于她实在太渴望能和师姐在一块儿下山玩。
奈何大半个月来,西施的成长早已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年长西施一岁,但二人修为已然并肩。
东方曜本人有些受挫,不知为何缘由他修炼的速度总是落后于同龄人。
东方灵族,得仙域神族眷佑,无一不是修炼的天纵奇才。
唯他东方曜,是个例外。
其实能否多上那几十几百年的寿岁亦或者站在大陆的武力巅峰,东方曜根本不在乎。
他要向他的姐姐,东方镜,讨一个答案。
“得去找她了。”他和西施约好今日二人一同前往行知堂去取上书的信纸。
离钱昭师姐回院还有绰绰两周之余,西施却表现得很着急的样子。东方曜本想询问一番,但是转念一想,早些写完交给院里也未尝是件坏事。
毕竟,稷下的工作效率,一直都很感人。
西施今日没有晨课,但她依旧早早便梳洗完毕,将一套灵诀反复练上数次,见时间差不多了,才出发去和东方曜约定的地点。
东方曜见着西施后一如往常地摆了个笑容,浅浅扯了下嘴角,张口唤了她一声。
二人相处甚久,只一眼西施就觉察到了东方曜今日的笑容虚假得很,不似寻常明媚灿烂,整个人都蔫巴得像只耷拉着耳朵的狗子。
这家伙,难得受到了什么挫折吗?西施静静地等待着对面之人接下来的长篇大论。
东方曜吐了口气:“傻站着干嘛,赶紧走吧。”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既然东方曜不愿多说,西施也懒得多问。她虽习惯了东方曜的日日分享,但实则对这人并无多少坦诚与关怀。
终究要走的人,便不必对即将离别的人与物,太过上心。
二人默默并肩行至行知堂前,登上台阶,推开了面前旧木纹理的大门。
为时尚早,但阁内已有不少人候着,目的大都不尽相同。西施和东方曜废了一小番功夫,才取到两枚金漆封边的信笺。
“我们学院原来有老师是太史家族的吗?”西施装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太史家族?不太清楚。但幼时曾听家父母谈起过,这家的人格外恪守族规,轻易也不入世。怎么,小西施是在哪儿听到了他们的消息吗?”
西施想起刚刚阁内女生的小声交谈,点了点头:“嗯,听闻太史一族内的人都很厉害。”
“那当然,但是可别找他们作师长,可严了。”东方曜回忆起幼时经历,不禁摇了摇头,“为人死板又无趣,还喜欢搞体罚。”
聊着聊着二人就走回了辞花小院,西施没有同往常一般与东方曜共进一顿悠闲的早膳,时间愈加紧迫,她得用这二日的空暇来斟酌如何给元歌师兄写一封礼貌又不易令人拒绝的伴读信。
西施这个名字在阁宴那日也许已经被知晓,最后还与元歌闹得不甚愉快,便不可再用这二字作落款。如此一来,西施就不得不编个假名,但她思来忱去也想不到一个好名字,索性用回本名的“夷光”二字。
考虑完落款后就该轮到正文了。西施将信纸拿起又放下,往复三番终是气馁地伏在了案桌上,枕着臂弯苦恼地盯着桌上旧黄的纸。
寻常的师兄姐只需好言几句,适时地夸赞一下,基本这事儿就算成了。可元歌那不近人情的模样,只怕西施赶着上前给人端茶倒水,他还嫌人烦。
这本该是个绝佳的机会,错过再想接近元歌就万难了。可惜却被西施自己给搞砸了。
窗外的日光钻过花叶躲进屋内,明明灭灭,初夏的风扶起少女的青丝,又有无无,似有似无。西施没能忍住打了个薄薄的哈欠,抬眼望了望窗棂外雀跃的乌燕,一时之间困倦袭涌,渐渐入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