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去,亭台楼阁掩映在青松之中,假山怪石上青苔点点,两边是抄手游廊,放满了各种奇花异草的盆景,我的目光一会被这个吸引,一会被那个吸引,最后由衷赞叹道:“林二叔真是太会享受了,这里布置的真美啊!”
他将折扇收起来往颈后一插,朗声道:“人生天地间,忽忽数十载,生当尽欢,死亦无憾!”
我重重点头。
三人在凉亭里围着大理石桌坐下,桌子上放了一套精巧的茶具,林二叔洗茶分杯,动作行云流水。
“叔母呢?最近可在?”林云初端起面前的茶杯,啜饮一口。
我也想喝!我也想喝!
可是……我喝不到!我的上臂动弹不了,谁来救救我?!
“你最近不能饮茶,别想了。”他侧身在我耳边低语。
我瘪起嘴角,伤心的转过头去,看得见喝不着,这真是令人如百爪挠心!
“在偷懒睡觉呢,你想听她的曲子了?”
“正是,叔母的音律一绝,谁人不想听呢?”
“那今日便叫你饱饱耳福吧!”有女子从屏风后转出,眉目如画,一身妃色云纹皱纱袍,更衬得肤如凝脂,我一时看得痴了。
“你们天药谷的人,怎么都生的这般好看?”我呆呆的问。
“她以前可不是天药谷的人,是我娶回来之后才变成天药谷的。”林二叔笑答。
“对了,为什么你不用戴面具啊?”我奇道,之前第一次见天药谷的人时,除却老者和林云初,七个人中就只有两个戴面具的。
“等你何时嫁给云初,那他也就何时不用戴面具了。”林叔母朝我挤挤眼,然后在亭子一侧款款坐下。
“叔母勿要乱说!”我急急的解释,“我是他的病人!”
“方才喊我二叔,这下又喊我夫人叔母,你不觉得,你的解释很苍白嘛?”林二叔和夫人开始一唱一和。
我羞红了脸,拿眼神疯狂示意林云初将这误会解开,奈何他只笑着道:“二叔与叔母成日没个正形,他们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不然只会越描越黑。”
话音甫落,林叔母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笛,“近日我新作了一首曲子,刚好请云初一起品鉴一二。”
好吧好吧,看来这个误会是解不开了……
笛声悠扬响起,起时如泣如诉,不一会逐渐沉闷压抑,忽然间,恍若柳暗花明、冰消雪融,仿佛放下了心中的痛苦和烦闷一般,勘破玄机,兴致高昂,最后,慢慢趋于空灵悠远,恍若踏云飞仙。
一曲终了,林二叔拍手称赞,林叔母笑问我:“小姑娘可听出些什么?”
“好听,”我不吝赞美之词,“刚开始听着难过,后面感觉像想开了一样,到最后笛声缥缈纯净,让人感觉内心很平静、舒畅。”
她闻言灿然一笑:“是不是很像你,中毒了以为自己没救了,心里难过的不行,然后遇到我们云初,得知可以活下去了,又燃起希望,最终解了毒,两人携手岁月静好……”
“林叔母就不要取笑我了,我真的只是云初的病人......”我无力的解释道。
“确有拨云见日之意,叔母可是依据二叔前段时日所写的诗作的?听闻二叔惹了叔母恼,被关在门外,二叔就在门外站了一夜,哭诉衷肠,后来叔母气消了,才开了门.......”
“唉、云初,你看今日你茶也喝过了,快回去帮小姑娘解毒吧,这事可耽搁不得!二叔就不留你了啊!”林二叔立即从石凳上跳起,拉着林云初的袖子就往外扯,“二叔就先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