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蝶恋花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树。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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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尔走后，你照常开着小医馆，为前来寻医的人诊病，以此养活自己和阿琪。
这期间，你也常常收到巴图尔的来信，他现在还在军营里训练。
每次信里的内容都是向你大倒苦水，一会儿说这个长矛真重，一会儿又说教头太严厉，然后又数落起你的好。
每每读信，总惹得你发笑。
就这样时光飞逝，又是两年过去，阿琪也十五了。
琪琪格【撒娇】哎呀阿丹姐姐～
琪琪格我不想盘发，扎着辫子多好看呀！
苏婉妉（你）【笑】你呀，长大了还学会爱美了不是？
琪琪格这是夫子教的！
琪琪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苏婉妉（你）【欣慰】不错，记得这句。
苏婉妉（你）看来这几年上的学没白学。
琪琪格对了阿丹姐姐！
琪琪格我哥哥他今天来信了吗？
苏婉妉（你）【笑着打趣】你这个小糊涂鬼！
苏婉妉（你）你哥哥前些日子才遣了信往家里来，哪能这么快又写一封呢？
琪琪格哎呀！
琪琪格我给忘了，这几天光是顾着和汉生哥哥玩了。
苏婉妉（你）你这满心满眼的都是你汉生哥哥，我是一点儿位子都没有了。
琪琪格【着急】肯定不一样！
苏婉妉（你）【使坏】怎么个不一样法？
琪琪格【脸红】嗯……
琪琪格呃……
直到看到你疯狂上扬的嘴角，阿琪才明白自己被套话了，当即羞恼了起来。
琪琪格【气得跺脚】阿丹姐姐太坏了！
苏婉妉（你）【忍俊不禁】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苏婉妉（你）过来，我有一物要赠予你。
你打开角落里的一个大箱子，从最底下取出了一个木匣子。
琪琪格【好奇】阿丹姐姐，你又要送什么礼物给我啊？
苏婉妉（你）【微笑着把盒子递给她】打开瞧瞧不就知道了？
打开后，是一只保存完好的玉兰木簪，从款式上应该有了些年头，虽然素雅，但仍不掩其贵气。
琪琪格好漂亮的簪子！
琪琪格阿丹姐姐，你要把这个送给我吗？
苏婉妉（你）是啊。
苏婉妉（你）这是我阿母留下给我的，现在我把它留给你。
琪琪格【惊讶】阿丹姐姐的阿母？
琪琪格那这个就是书上所说的传家宝了？
苏婉妉（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苏婉妉（你）这个呀，我要在你成亲的时候，亲手为你戴上的。
琪琪格可是阿丹姐姐还没成亲呢！
琪琪格阿琪怎么能成亲呢？
苏婉妉（你）【抚摸她的发顶】傻孩子，哪里有这样多的规矩。
苏婉妉（你）只要有了心爱之人，就可以成婚了。
苏婉妉（你）【笑】不知道我们的小阿琪有没有心爱的人呢？
琪琪格【乱了阵脚】这个……
琪琪格这个……
好了，这下阿琪的心意你是确定了，只是不知道隔壁那小子是什么想法……
苏婉妉（你）好啦，不逗你了。
苏婉妉（你）收拾一下，准备去学塾了。
一天就这样又过去了，正当你关上门时，敏锐地察觉到屋内有人。
苏婉妉（你）【低声厉喝】谁！
你紧紧握着关门时拿的匕首，大气不敢出一声。
一个人影缓缓的从暗处走出，摘下了面罩。
临溪【哽咽】公主……
苏婉妉（你）【不可置信】临溪？！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临溪【拉起你的手想往外跑】我们快走吧公主！
临溪等他们来了就来不及了！
苏婉妉（你）【甩开手】临溪你在说什么啊？
苏婉妉（你）什么他们？
苏婉妉（你）什么来不及？
？【推门而入】临溪，你想带着公主跑去哪儿呢？
一见有其他的人，你立刻将临溪拉到背后，横起匕首与他对峙。
？怎么？
？公主殿下，这么快就不记得老臣了？
苏婉妉（你）【听到关键】老臣……
苏婉妉（你）你是……
苏婉妉（你）兵部尚书，徐烈？！
徐烈公主殿下真是好记性，竟然记得老臣，还真是老臣的荣幸啊。
苏婉妉（你）你们找我想干什么！
话一说出口，连你自己都觉得好笑。
前朝皇室、前朝大臣、兵权，这几个字眼连起来，他们想干什么，不是已经昭然若揭了吗？
苏婉妉（你）【不可置信】你们想造反？！
徐烈公主殿下此言差矣，你我都是大明的人。
徐烈光复大明，何来造反一说？
琪琪格阿丹姐姐……
琪琪格好吵啊……
苏婉妉（你）呃……
苏婉妉（你）有几只鸟，姐姐这就赶了他们，你乖乖睡觉啊！
苏婉妉（你）【压低声音】出去说。
徐烈老臣竟不知，公主何时有了个蛮人妹妹。
苏婉妉（你）【生气】闭嘴。
苏婉妉（你）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苏婉妉（你）如果是要我跟你们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苏婉妉（你）就算你们来硬的，我也不介意一刀了结我自己。
徐烈【答非所问】公主殿下难道不想知道，我们是如何找到您的吗？
苏婉妉（你）【沉默】……
徐烈【慢悠悠的说】这外头都在传，有个隐居的慢悠悠地说医术，宛若菩萨降世，只收少许钱财，便能医好许多疑难杂症。
徐烈好巧不巧，老臣本也想拜访一下这位仙女，询问她是如何学会大明太医院中记载的医术的。
苏婉妉（你）【喃喃自语】我的医术……
徐烈好巧不巧，老臣又抓住了这个出逃的婢女，得知大明的昭仁公主，平日里常往太医院跑，又私下认了太医院院首为师父。
苏婉妉（你）【有一丝慌张】那又如何！
苏婉妉（你）我是不会让你们发起战争的！
徐烈公主殿下可先别急，听老臣细细道来。
徐烈老臣想到了这一点，那些蛮子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毕竟这医术实在太罕见，稍微一查便可知其源。
苏婉妉（你）【呼吸急促】那又如何！
徐烈不出意外的话，那些蛮子很快就会查到这里来，到时候和公主面面相觑，不知道公主殿下的那位蛮人妹妹会怎样呢？
怪不得……
怪不得他们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找上门，就是算准了你没有其他的路可选。
包庇前朝皇室，这个罪名，阿琪承担不起、远在军营的巴图尔承担不起、赵家承担不起、整个村子的人都承担不起。
纵然你死在这里，但你过去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却永远抹不掉，这滔天大罪依然会落在其他人头上。
只有跟着他们……
只有跟着他们，阿琪、巴图尔，还有村子里的大家才能安然无恙。
没有办法了，你可以走，但是你走之后，阿琪怎么办？
苏婉妉（你）我跟你们走。
徐烈不愧是公主，识时务者为俊杰。
苏婉妉（你）【坚定】但是，有两个条件。
苏婉妉（你）一，给我一套女子出嫁需要用到的嫁妆，要最好的，还要一只训练有素的信鸽。
苏婉妉（你）二，不准伤害我的妹妹。
苏婉妉（你）只要能做到这两个条件，十天后，我会乖乖地跟着你们走。
徐烈公主啊，您还是太天真了，现在的您有什么资格提要求呢？
苏婉妉（你）【把匕首对准自己】凭我的这条命。
苏婉妉（你）当然，你们大可以去找我另外一个生死不明的哥哥，但你们有这个时间吗？
苏婉妉（你）你们等得起吗？
苏婉妉（你）没有我，你们就没有正当的理由造反，到时候天下人都会唾弃你们。
苏婉妉（你）即使你们造反成功，这样一个民心不稳的国家，就像沙一样，随时会散。
苏婉妉（你）【笑】考虑考虑吧，尚书大人。
此刻，握着匕首的你、惊恐地看着你的临溪、沉默的徐烈，你们三个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气氛。
徐烈好，成交。
苏婉妉（你）【松了一口气】那么，嫁妆这些东西，最好明天就送来。
苏婉妉（你）十日之后，在村子门口不见不散。
徐烈【冷笑】也希望公主殿下记得您的诺言，否则到时候就别怪我们这些习武的粗人手段狠了点！
待到他们离开后，你匆忙敲响了赵家的门。
巧了，开门的是赵汉生。
赵汉生【惊讶】阿丹姐姐？
赵汉生有什么事吗？
苏婉妉（你）我有要事要问你，你先出来，莫要惊醒你父母。
他依你所言，将门关上，与你并肩站在外头。
你又恍惚想起从前你陪着他和阿琪玩的时候，他才及你胸口处，如今却已高你半头了。
赵汉生【紧张】阿丹姐姐，是什么要事？
赵汉生阿琪她出事了么？
苏婉妉（你）【开门见山】汉生，你是不是心悦阿琪？
赵汉生【坚定】是。
苏婉妉（你）【激动】那就好，那就好……
苏婉妉（你）那你可愿娶阿琪？
赵汉生自是愿意！
赵汉生只是这等大事，还需与家父家母商定……
苏婉妉（你）不用商定了！
苏婉妉（你）明日你就来提亲！
苏婉妉（你）后天就成婚！
赵汉生【察觉到不对】阿丹姐姐，是你出什么事了吗？
苏婉妉（你）我有迫不得已的事，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但我不放心阿琪一个人生活。
苏婉妉（你）我想着，你们二人既然对彼此都有意，不若我就将阿琪嫁与你，我也不用怕她受了欺负。
苏婉妉（你）【握住他的手】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你的品性我是知晓的，把阿琪交给你，我放心。
苏婉妉（你）我没有多少时日了，只希望能给阿琪一个最好的出路。
赵汉生阿丹姐姐……
赵汉生【坚定】阿丹姐姐，你放心吧。
赵汉生明日，聘礼一定送到你家里来。
苏婉妉（你）【激动】谢谢你汉生……
你往后退了一步，跪了下来。
赵汉生见状，连忙要扶你起来，你一把抓住他的手。
苏婉妉（你）我与阿琪虽不是真的姐妹，可她在我心里就是最宝贵的妹妹。
苏婉妉（你）我疼她疼了这么多年，我只希望你往后对她好、疼她，这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唯一能做的。
苏婉妉（你）我苏婉妉这一辈子从来不求人，只求你，莫要辜负了阿琪。
赵汉生【反应过来】苏……
赵汉生阿丹姐姐你……
苏婉妉（你）别告诉阿琪我是谁，我只想做她的阿丹姐姐。
苏婉妉（你）我走之后，她肯定要念叨我，到时候还劳烦你帮我想几个理由搪塞她。
赵汉生我明白了，阿丹姐姐，你先起来。
赵汉生【扶起我】我现在就去准备聘礼，阿丹姐姐，你也快回去吧，夜深露重，小心着凉。
苏婉妉（你）好。
果然如赵汉生所承诺的，第二天一大早，聘礼就送到了家里头，看得出来诚意十足。
琪琪格【惊讶】汉生哥哥，你这是……
赵汉生聘礼。
赵汉生赵氏汉生，求娶琪琪格，不知阿丹姐姐可否应允？
苏婉妉（你）阿琪，你的意思呢？
琪琪格【脸红】我我我……
琪琪格我愿意！
苏婉妉（你）既然如此，那我也允了！
苏婉妉（你）我算了日子，明天恰好是一个良辰吉日，婚期定在明天吧。
赵汉生【行礼】一切听从长辈安排。
于是，这门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你花了一大笔钱，请了镇上最好的裁缝连夜赶制嫁衣，徐烈也派人把嫁妆送来了。
很快，婚期到了。
你一把把阿琪从床上拽起来，为她换嫁衣、上妆。
琪琪格【臭美】阿丹姐姐，我好看吗？
苏婉妉（你）当然好看，我们家阿琪今天是最好看的姑娘。
琪琪格嘿嘿……
苏婉妉（你）不要乱动，待会儿眉描歪了，就不是最好看的姑娘了。
上完妆后，就是送新娘子出家了。
你弯下身子，示意阿琪上来，阿琪一下就跳了上来，差点人仰马翻。
苏婉妉（你）我的小祖宗，待会儿盖头掉下来了！
琪琪格【大大咧咧】没事儿！
琪琪格扶着的呢！
琪琪格话说回来，阿丹姐姐你背着我重不重啊？
苏婉妉（你）不重，一点儿都不重，你看姐姐怎么把你背出去的吧！
刚走出门，就看到了喜轿。
你把阿琪背上喜轿，刚要起轿，阿琪就大喊着你的名字。
苏婉妉（你）怎么了，阿琪？
琪琪格【流泪】阿丹姐姐……
琪琪格我舍不得你……
苏婉妉（你）【红了眼眶】又不是见不到了，怎么就舍不得了？
苏婉妉（你）大喜的日子，你可是新娘子，莫哭呢。
琪琪格【抽噎】可是……
琪琪格可是我走了，你怎么办呢？
苏婉妉（你）【用手轻轻拂去她的泪珠】我啊，还要守着你哥哥回来呢。
苏婉妉（你）不能让他回来找不到家啊。
苏婉妉（你）我给你的嫁妆里，有你小时候念叨的金镯子、金簪子。
苏婉妉（你）你成婚的时候，姐姐这不就给你买来了吗？
苏婉妉（你）等你成亲之后，你们就搬到城里去，我给你的嫁妆里还有一只信鸽。
苏婉妉（你）你想我了呢，就给我写信，让信鸽给我送来。
苏婉妉（你）如果有谁对你不好，你就给我写信。
苏婉妉（你）我拼了这条命也要给你出口气的。
琪琪格可是……
琪琪格如果……
琪琪格如果那只鸽子找不到你怎么办……
苏婉妉（你）就算那只鸽子找不到我，阿丹姐姐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啊。
苏婉妉（你）好啦。
苏婉妉（你）咱们不哭了，别误了时辰，姐姐下去了。
琪琪格嗯！
起轿了……
你看那喜骄越走越远……
越走越远……
与阿琪相处的回忆涌上了心头，两行清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苏婉妉（你）我可真是……
苏婉妉（你）一个不合格的姐姐啊。
进入回忆……
哈丹巴图尔你一定替我守好阿琪。
苏婉妉（你）你放心去吧，可别死在战场上了，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回忆完……
苏婉妉（你）【喃喃自语】巴图尔，我把阿琪守得好好呢，你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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