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钗头凤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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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你十五岁生辰，按照中原习俗，应当及笄了。
及笄一事，应由女性长辈梳发、戴簪。
但无奈你家中就巴图尔一个勉强算得上长辈的，还是个男子，这事儿就交由赵母代劳。
赵母【搜罗出一样东西】来，试试这件衣裳！
赵母【一脸甜蜜回忆】这是汉生他爹给我买的衣裳，未曾想尺寸小了，一直未曾穿过，你穿应当正合适。
苏婉妉（你）【推脱】这不合适吧赵姨……
苏婉妉（你）这件衣服对您来说应该很有意义，我穿去又叫什么道理。
赵母【摇头】既是中原人，那咱及笄自然要穿着中原的衣裳才合理，你说是也不是？
苏婉妉（你）【拗不过】也罢，您说的有道理。
这件衣裳款式有些老了，但胜在素雅，只是穿的时候有些繁琐。
但你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总算是穿上了。
赵母穿好了就过来吧，我给你束发上妆。
苏婉妉（你）来了。
赵母阿丹生的真是标致，也不知道往后哪家小子这么有福气娶了你。
苏婉妉（你）是吗？
苏婉妉（你）赵姨您说笑了。
赵母对了，阿丹。
赵母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可有心仪的郎君啊？
苏婉妉（你）……未曾。
赵母那我回头跟你哥哥说说。
苏婉妉（你）嗯。
苏婉妉（你）多谢赵姨了。
赵母巴图尔，阿琪，快来看你们的阿丹！
苏婉妉（你）【款款走出】……
琪琪格【兴奋】哇！
琪琪格阿丹姐姐真好看！
琪琪格阿琪也想及笄！
阿琪这番童心未泯的话语，惹得在场的众人都哈哈大笑。
苏婉妉（你）【笑着抚摸阿琪的头顶】阿琪乖，阿琪还是小孩子呢，再过几年才能及笄。
琪琪格好吧……
赵母汉生，你带着阿琪出去玩玩，我有正事要和你阿丹姐姐说。
赵汉生【点头】是，阿母。
待到阿琪和汉生离开后，赵母招呼你和巴图尔坐下。
赵母巴图尔啊，你看阿丹这及笄了，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
赵母趁早啊，多为她物色些好人家，女子将来总要嫁人的。
哈丹巴图尔赵姨您说的是，我回去多看看。
苏婉妉（你）【站起身】赵姨，我想起我们家灶上还煎着药，先走一步了。
哈丹巴图尔诶？
哈丹巴图尔阿丹你等等我！
回到家里，你把头上的首饰一一摘下。
哈丹巴图尔阿丹，你刚才为何扯谎？
哈丹巴图尔我们家今日分明没有煎药。
苏婉妉（你）【一边说一边摘】不为什么。
哈丹巴图尔莫摘了，你戴着好看的，赵姨好不容易给你梳的。
苏婉妉（你）【摘首饰的手停了下来】……
哈丹巴图尔【小心翼翼地询问】阿丹……
哈丹巴图尔你是不是已有心悦之人？
苏婉妉（你）……是又怎样？
哈丹巴图尔那你可以告诉我，我毕竟是你哥哥，我可以帮你去求亲啊？
苏婉妉（你）不必了。
苏婉妉（你）我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哈丹巴图尔难道说……
哈丹巴图尔抱歉，我不该提的。
气氛沉默一段时间之后，他拾起那些被你摘下的首饰，一个一个地为你戴上。
但他戴的歪歪扭扭的，你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
苏婉妉（你）你这戴的什么，好丑。
哈丹巴图尔第一次嘛，见谅。
哈丹巴图尔阿丹，但你终究要嫁人啊。
哈丹巴图尔往后我娶了人，阿琪嫁人，谁来照顾你呢？
苏婉妉（你）【嘴硬】我不用你们照顾我也可以过得很好。
哈丹巴图尔【苦笑】说什么傻话呢，傻丫头。
哈丹巴图尔我希望，将来就算我不在了，你和阿琪也能各自照顾好自己。
哈丹巴图尔好吗？
苏婉妉（你）……
苏婉妉（你）好。
就在那一刹那，你知道，你们之间再无任何可能了。
自打你及笄后，村子里许多人家都来提亲，都被你一一婉拒了。
哈丹巴图尔阿丹，有位王公子来向你提亲了。
苏婉妉（你）我对他无意，你帮我回绝了他吧。
哈丹巴图尔阿丹。
哈丹巴图尔【头疼】我原以为你上次应当懂了我的用心，可你线下这样做派，又是要干嘛呢？
苏婉妉（你）你上次说，希望我能有人照顾。
苏婉妉（你）那我的要求就不能只是能照顾我这么简单了。
苏婉妉（你）再怎么着，须得前程似锦，抑或家财万贯，或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才足够吧。
哈丹巴图尔阿丹，你别犟了。
苏婉妉（你）【突然发火】我怎么就成犟了！
他的眉头一皱，刚要开口反驳，却在看见你眼眶红了的那一刹那，愣了下来。
哈丹巴图尔【语气软下来】阿丹，你莫哭啊。
苏婉妉（你）【嘴硬】我没哭。
哈丹巴图尔你啊，不光性子犟，还嘴硬。
苏婉妉（你）【凶巴巴】跟你学的，满意吗？
哈丹巴图尔【噗嗤】你可别乱说啊，我性子可不犟，嘴也不硬。
说罢，他用手轻轻地替你擦去你都不知道何时流下的泪珠。
哈丹巴图尔真是的，我就是见不得你和阿琪哭。
苏婉妉（你）【狼狈】我自己能擦。
苏婉妉（你）（老天啊，既然已经注定不可能了，你就不要再对我这么温柔了好不好。）
哈丹巴图尔新衣服呢，被蹭脏了就不好了。
苏婉妉（你）那……
苏婉妉（你）巴图尔你有心悦的人吗？
哈丹巴图尔【拍你头】问这个干什么？
哈丹巴图尔想让我给你找个嫂子？
苏婉妉（你）你别管。
苏婉妉（你）回答我的问题。
哈丹巴图尔没有。
哈丹巴图尔怎么样，满意了吗？
苏婉妉（你）不满意。
哈丹巴图尔那要怎样我们的阿丹才会满意呢？
苏婉妉（你）你出去。
哈丹巴图尔【叹气】好吧，我出去。
哈丹巴图尔你自己仔细想想吧。
有的时候，你真的很怀疑巴图尔是不是个木头。
你的意思都表达的这么明显了，他还是无动于衷。
冬去春来，又过去了两年。
今天正是巴图尔及冠的日子。
苏婉妉（你）你靠过来点。
苏婉妉（你）你头低一点！
苏婉妉（你）我够不着。
哈丹巴图尔长得高也不能是我的错吧。
苏婉妉（你）再说话，我就把簪子插你嘴里去。
苏婉妉（你）戴好了，自己瞧瞧。
哈丹巴图尔【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这不就多了一个簪子吗？
苏婉妉（你）【翻白眼】谁让你头发留这么短，用冠压根束不起来。
哈丹巴图尔那这能怪我吗！
哈丹巴图尔长头发干活多不方便啊！
苏婉妉（你）那你后面这撮头发打来打去的就不麻烦了？
哈丹巴图尔【思考一番】那也是。
苏婉妉（你）所以说你蠢呢，不是没有道理的。
很快又来了很多说媒的人家，但这一次不止是你，还加上了巴图尔。
而巴图尔本人呢，烦不胜烦，于是他的那些桃花也就由你这个妹妹代劳，一个一个打发走了。
你本来以为，或许他也不想娶人，那你们就这样一直过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直到有一天，他兴奋地找到你。
哈丹巴图尔阿丹，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苏婉妉（你）【惊讶】什么好消息？
哈丹巴图尔我要去参军！
苏婉妉（你）等等……
苏婉妉（你）你说什么？！
哈丹巴图尔我说我要去参军啊？
哈丹巴图尔怎么了？
苏婉妉（你）不行！
苏婉妉（你）我坚决不同意！
哈丹巴图尔【不解】为什么？
哈丹巴图尔阿丹？
哈丹巴图尔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苏婉妉（你）巴图尔，你知不知道打仗是件很严肃的事情的！
哈丹巴图尔我知道啊。
哈丹巴图尔我思考了很久才决定去参军的。
苏婉妉（你）不是……
苏婉妉（你）你知不知道，战场上是会死人的！
苏婉妉（你）会死的！
哈丹巴图尔我知道啊，但我不怕死。
苏婉妉（你）【气笑】你不怕死，好啊。
苏婉妉（你）那我和阿琪呢？
苏婉妉（你）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到时候怎么办？
哈丹巴图尔阿丹我……
哈丹巴图尔我就算死在战场上，你和阿琪也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苏婉妉（你）【稍微冷静】不管怎么样，我不准你去，你也不许去。
哈丹巴图尔阿丹，我已经跟村长说了，后天我就要去军队里了。
苏婉妉（你）【冷笑】得，先斩后奏是吧。
苏婉妉（你）我是管不了你了，等你一走，我也走，留阿琪自己自生自灭去吧！
哈丹巴图尔【想牵你的手】阿丹，你别这样……
苏婉妉（你）【崩溃】那你到底要我怎样！！！
话一脱口，你们俩都沉默了。
哈丹巴图尔阿丹……
哈丹巴图尔我打仗，有我自己的理由。
苏婉妉（你）所以你问都不问我一声？
哈丹巴图尔阿丹，我……
哈丹巴图尔这件事是我不对，但你相信我好吗？
哈丹巴图尔我一定会活着回来，和你，和阿琪，和你们相见。
苏婉妉（你）那如果违约了呢？
哈丹巴图尔【苦笑】那就罚我死后永堕地狱，不入轮回吧。
苏婉妉（你）你对自己还真够狠的。
哈丹巴图尔别难过了阿丹，你知道的，我看不得你哭。
最后你选择了妥协，在两天后与阿琪一起送他。
两天后——
村庄门口
哈丹巴图尔好啦，我走了。
哈丹巴图尔阿琪，要乖乖听你阿丹姐姐的话哦。
琪琪格知道啦！
琪琪格阿琪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琪琪格【流泪】……
琪琪格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苏婉妉（你）【安慰】好了阿琪，莫哭啊。
苏婉妉（你）他肯定会平安回来的，不回来姐姐就去把他抓回来。
哈丹巴图尔那……
哈丹巴图尔我真的……
哈丹巴图尔走了哦？
苏婉妉（你）走快点，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
你和阿琪目送着那抹白衣越走越远……
越走越远……
直到最后与天色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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