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长相思
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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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古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昭仁公主苏婉妉。
他们将你带到了一个小宅院安置起来，看得出来，他们的大计应该将要筹谋完毕了，每个人脸上都是凝重之色。
而为了树立你作为公主的威严，那徐烈派人来将你全身上下都变了个样，还让人教你御下之术。
苏婉妉（你）【面无表情】如何？
苏婉妉（你）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嬷嬷公主殿下，您应该自称“本宫”。
苏婉妉（你）【不耐烦】那么，本宫可以出去了吗？
嬷嬷徐大人有吩咐，在您完全抛下过去一切后，才可以出去。
苏婉妉（你）【冷笑】抛下过去的一切？
苏婉妉（你）我看他分明就是想给我弄个下马威，好叫我明白谁才是老大。
嬷嬷公主殿下，还请您谨言慎行。
嬷嬷徐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即便您贵为公主，也不能如此污蔑。
苏婉妉（你）贵为公主？
苏婉妉（你）呵，贵为一个傀儡公主吗？
那嬷嬷被你怼得哑口无言，敢怒不敢言。
而徐烈为了防止再出现你威胁他的情况，把这个房间里所有能用来自戕的东西都收走了。
这时，窗外传来鸽子的叫声，你知道是阿琪的信来了，整个人仿佛活了一样，蹦了起来。
嬷嬷【皱眉】公主殿下！
嬷嬷请注意您的仪态！
苏婉妉（你）【立刻冷脸】你一个奴婢，也配指点本宫？
嬷嬷奴婢是奉徐大人的命令，来管教您礼仪的！
苏婉妉（你）【感到好笑】徐烈？
苏婉妉（你）那也只是个臣子，就算大明光复，他敢当皇帝吗？
苏婉妉（你）顶多也就挟天子以令诸侯吧？
苏婉妉（你）那你在本宫这里又算个什么东西？
幸好巴图尔的嘴常常犯贱，以至于你们两个常常互怼，一般的人根本就吵不赢你。
嬷嬷【气急败坏】奴婢现在去上报徐大人！
苏婉妉（你）去啊，尽管去，本宫求之不得。
苏婉妉（你）你就看那徐烈敢不敢动我。
那个老嬷嬷气势汹汹地走了，你顿感无趣。
毕竟这偌大的房子，只有你一个人，也没个说话的地儿。
门口的侍卫公主，有您的信。
苏婉妉（你）放那儿吧，退下。
门口的侍卫【点头】是。
徐烈派兵把你这小院子围得严严实实的，你压根逃不出去，也不想逃。
等到侍卫出去后，你拆开了来信。
“阿丹姐姐，见字如晤。”
琪琪格我在赵家过得很好，汉生也很疼我，你放心好了。
琪琪格只是我想回去看看你的时候，却发现你不在那个小屋子里。
琪琪格汉生和我说，你是出去云游四方学习医术去了。
琪琪格云游四方！
琪琪格那一定是件很好玩的事吧！
琪琪格本来我也想要云游四方的，但是汉生（划掉）说什么都不肯，所以我只能待在家里。
赵汉生【添】现在应该叫夫君。
琪琪格哎呀，汉生你不要捣乱！
琪琪格我在给阿丹姐姐写信呢！
琪琪格不过，阿丹姐姐，你给我的嫁妆好丰盛啊！
琪琪格我去买了三串糖葫芦，一点儿都不心疼呢！
琪琪格赵姨——
琪琪格不对，现在应该叫阿母，阿母和阿爹对我都很好，可是我还是有点孤单……
琪琪格我有点想你，我也有点想哥哥了。
琪琪格哥哥上次来信说他已经成了一个小队的队长了，他说等他成了大将军就回来，可是成为大将军要多久呢？
琪琪格阿丹姐姐，你云游四方，也不知道要游多久。
赵汉生阿琪，云游四方不是真的在河里游。
琪琪格我知道的！
琪琪格哎呀，汉生你走开！
琪琪格总之，阿丹姐姐，你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琪琪格我在赵家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啦！
阿琪落笔于四月十八。
苏婉妉（你）这个小阿琪，真是……
不过，收到这封信，也算是这么多天黑暗生活里的一点乐子吧。
苏婉妉（你）我也回一封信给她吧。
只是这房间并没有纸笔，无奈之下，你只能叩响木门。
门口的侍卫【进入】公主殿下，您有何要事？
苏婉妉（你）能否劳烦你为我寻纸笔来，我想写封回信。
门口的侍卫【点头】是。
不得不说，虽然徐烈人品不咋样，但他手下的人倒是忠厚可靠，没一会儿就把纸笔给你找了来。
很快，你就写好了回信，信里的内容无非就是叮嘱阿琪关心身子云云，不料你想让信鸽把信送走时，那侍卫拿过信仔细阅览一番，才把信绑在鸽子腿上，放它飞走。
苏婉妉（你）居然管的这么严……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你这个公主可是一身反骨。
万一泄露点什么消息出去，他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在这孤独的时候，你又想起巴图尔了。
好吧，更准确地说，是想念。
你想念和他吵嘴的时候、你想念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你想念他温柔地喊你阿丹的时候……
这种情感就像杂草一般，一旦出现，就肆意疯长，将你勒得喘不过气。
苏婉妉（你）之前还嫌他烦呢。
苏婉妉（你）苏婉妉，你真是……
你知道，这天下很快又要燃起战火，巴图尔或许会真的上战场，如果他死在了战场上，那你就是害死他的凶手了。
你看向自己身上穿的玄色华袍，听着耳畔步摇叮当的声响，苦笑一声。
苏婉妉（你）听说附近有个寺庙来着……
你再次叩响了木门，你向侍卫说明了自己的意思，但他拒绝了。
门口的侍卫【严肃】徐大人下过命令，在公主殿下想清楚前，您不能踏出这个房门。
苏婉妉（你）【沉默地关上门】……
当是为了巴图尔。
苏婉妉（你）【笑靥如花】请您通报徐大人，本宫愿意配合他做任何事。
门口的侍卫是。
门口的侍卫还请公主稍等。
在侍卫走出的刹那，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不一会儿，木门就被打开了，你也看见了阔别多日的临溪。
临溪【紧张】公主！
临溪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苏婉妉（你）我没事，你看我这穿金戴银的，能有什么事。
苏婉妉（你）走，趁着天气好，陪我去一个地方。
寺庙
方丈【行礼】阿弥陀佛。
方丈不知这位女施主前来所为何事？
苏婉妉（你）【还礼】妾想为亲人祈福，大师能否为妾指路？
方丈【呵呵一笑】若是来祈福，老衲自是欢迎的。
方丈只是还望女施主管教好自己的手下，莫要在寺内闹事得好。
你一回头，果然看见两个便装侍卫跟着你们，你顿觉无语，连忙向方丈道歉。
苏婉妉（你）他们也是护妾心急，若有冒犯，还望大师不要怪罪。
方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方丈女施主请随老衲来。
方丈带着你来到一棵树下，树上挂满了祈福的牌子。
当风吹来时，牌子相撞，一片哗啦的声音。
方丈女施主，这是您的木牌，还请收好。
苏婉妉（你）多谢大师。
看着满树的牌子，你陷入了沉思。
苏婉妉（你）一愿，巴图尔平平安安地从战场上回来。
苏婉妉（你）二愿，阿琪一生平安顺遂，万事如意。
苏婉妉（你）三愿——
临溪【小声提醒】公主，方丈只给了我们两个木牌，按规矩，一个木牌只能写一个愿望，您不为自己许一个吗？
苏婉妉（你）【睁开眼】这样啊……
苏婉妉（你）【笑】那就不许了吧。
临溪可是您许愿都不为自己许……
苏婉妉（你）有什么关系呢？
苏婉妉（你）开心就好了。
苏婉妉（你）你要许愿吗临溪？
玄色华服的少女往前走了几步，伫立于挂满了祈愿牌的树下，回眸一笑。
苏婉妉（你）你瞧，临溪，这些全都是人的思念。
苏婉妉（你）那是不是风一吹，这些思念都会随风飘走啊？
那一刻，临溪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公主，眼里充满着希冀，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临溪【不由自主】一定会的，公主。
苏婉妉（你）【喃喃自语】我的思念，也会被他们听到吧……
侍卫公主，您不宜在外待太久，该回去了。
苏婉妉（你）【皱眉】谁准你们带刀进寺的？
苏婉妉（你）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在你的呵斥下，那侍卫灰溜溜地出去了。
苏婉妉（你）走，临溪，我要去给大师赔个罪才是。
苏婉妉（你）【双手合十】大师，实在抱歉，那些侍卫都是粗人，不懂规矩，冲撞了佛祖，请您恕罪。
方丈阿弥陀佛。
方丈既是无心之过，想来佛祖也不会怪罪。
方丈倒是女施主诚意十足啊，老衲就祝您心想事成吧。
苏婉妉（你）多谢大师，您的祝福太贵重了，妾受不起。
苏婉妉（你）不如这样，妾身上只有这些散碎钱财，尽数捐给寺里，也算妾对佛祖的一些敬意。
方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方丈既如此，那老衲再赠女施主一句话。
方丈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苏婉妉（你）……
苏婉妉（你）多谢大师，妾这就告辞了。
临溪公主，那方丈的话您听明白了吗？
临溪奴婢怎么一点儿没听懂呢？
苏婉妉（你）听懂了。
苏婉妉（你）可是那句话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
临溪【不解】为什么呀？
苏婉妉（你）【使坏】临溪，你可知道“玲珑骰子安红豆”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临溪【摇头】奴婢连字儿也不识一个，公主这可是为难奴婢了。
苏婉妉（你）也罢，是我思虑不周了。
下一句，“人骨相思知不知”。
已经晚了，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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