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
徐临珵大马金刀坐在上位,一言不发。
他身后站着两个带刀侍卫和有钢铁般意志的缸儿。
整个程家的空气都好像有些凝滞。
程雪晴站在自己母亲身后,抬眸悄悄看向他。
在对上徐临珵扫过来的视线之后,又含羞带怯低下头,做出自己认为最好看的样子。
程家三人站在大堂内,程老爷掩在衣袖下的手紧张到出汗。
徐临珵扫视一眼过后,就端起茶盏径自喝茶。
大堂内十分安静,陶瓷茶盏发出的清脆声响让三人心内一惊。
“程老爷是我的岳父,怎么站着?来人哪,请本将军的岳父大人好生坐着。不然别人看到会说本将军不懂事。”
徐临珵话音刚落,身后的侍卫就走上前抱拳,“程老爷,请吧。”
程老爷哪里敢坐下。
他擦擦额头上的汗说,“少将军客气。草民只是一介商人,哪里敢坐。”
哐叽一声,徐临珵把茶盏重重放在桌面上。
程雪晴和她妈被吓得一哆嗦,抬眼望去。
打少将军进程家之后,二小姐她妈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徐临珵出声说道:“不敢?我看你敢的很!现在知道自己是商人,那昨日打我夫人的时候可知道她是将军府少夫人,是我少将军明媒正娶的正妻?”
这话一出,安静的大厅里回荡着他生气的声音。
听到正妻二字,程雪晴脸上闪过嫉妒之色。
见徐临珵生气,程老爷慌忙下跪,身后的母女俩也跟着跪下。
只是程雪晴还在心里怨恨着程柔羽。
“小小商贾之家,滥用私刑惩治将军府的少夫人,你可知按本朝律法该当何罪?”
徐临珵的声音不大,但落在跪着的三人耳朵里,就如同雷公降雷。
外面的蝉鸣不停歇,屋内无一人说话。
缸儿气得死死攥紧自己的衣袖。
程雪晴心下愤恨,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徐临珵,眼中带着薄薄的水汽。
她半跪在地上,露出双手和半截手腕,记得母亲说过,自己的这双手十分好看。
“少将军,是姐姐先出言不逊惹怒父亲母亲的。”
她的声音带有哭腔,泪水恰好顺着脸庞滑落。
“姐姐回来之后言语粗鄙无状,辱骂母亲和我。晴儿自知是庶女,就当是姐姐对晴儿的教导,可是她辱骂母亲惹怒父亲后,非但不知错还骂了父亲。尽管我们很舍不得,可是按照家法来看,姐姐确实有错。”
徐临珵听完之后抬眼看了一眼她。
没由来的觉得恶心,厌烦。
程夫人拉着自家蠢女儿的袖子,生怕她再说什么惹得坐在上面的那位生气。
可程雪晴却以为母亲是在鼓励自己。
她掏出帕子擦擦泪,接着说,“少将军不知,昨天打完姐姐之后,父亲母亲就如同那板子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样。彻夜难眠,痛的不能入睡。”
“晴儿,闭嘴!”程老爷呵斥她。
可是程雪晴就跟吃了炫迈炒士力架一样,来劲了居然停不下来。
“父亲,你不要我说我偏要说。程家把姐姐嫁过去是为了让她好好服侍少将军的,父亲是怕姐姐不懂事怠慢将军府才不得不使家法的。有了错就得惩戒,将军府一定能理解父亲的一片苦心的,就当让姐姐时刻警醒,言行合礼。”
徐临珵眼眸顿时一眯,一双桃花眼里没了半分暖意。
“时刻警醒?我倒不知程家的家法如此厉害!”
徐临珵往后靠在椅背上,征战沙场杀敌的威风尽显,让众人都生出几分惧意。
“你是程家二小姐?”
程雪晴心下大喜,以为徐临珵被自己吸引了,就收敛眼眸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徐临珵被这一眼看得后背好像爬满了蛆一样恶心,眸中的不喜加深。
察觉到自家主子的怒意,侍卫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意欲拔刀。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
程雪晴看到露出的一寸刀身慌了,生怕自己交代在这。
她妈急忙搂过程雪晴,不住地和徐临珵求饶。
“少将军,民妇知错了!一切罪责我愿担下,求您饶过我家晴儿!”
程雪晴这才知道自己惹祸了,她抱着她妈瑟瑟发抖。
她妈跪着磕头,“求少将军饶民妇和女儿一命!”
程老爷看着徐临珵,“少将军,都是草民的错。是草民下令使的家法,草民自知有罪,对不起自己的女儿,草民愿领一切刑罚!求少将军放过程家!”
徐临珵只觉聒噪,懒得再看他们。
他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按照大岳律法,以下犯上者可下狱处死。”
徐临珵停顿一下,看着三人惨白的表情接着说,“可本将军的夫人心善,愿意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那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
这气松了但没完全松,卡得他们慌张万分。
“本将军说了,那是柔儿的意思。你们也知道,剿灭敌军最重要的是一举拿下,斩草除根,本将军不会留后患。但本将军一向听夫人的话,那就免你们死罪。”
徐临珵朝后面招手,屏山就和那侍卫站在一起等待徐临珵的命令。
“卑职在。”
“既然程家有个赏罚分明的好家法,那就用他们自己的家法给他们长个教训。”
程雪晴跌坐在地,程老爷长叹一口气闭上双眼。
他深知少将军是留情了。
“你。”
徐临珵指着跌坐在地面无血色的程雪晴,“我看你那么爱管闲事,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欺负少夫人,说闲话,这板子就让你先来。”
程雪晴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她妈急忙求饶,“少将军饶命啊!晴儿还小,身子弱,怎么能承受这顿板子?”
“那少夫人又何其无辜?她的身子就不弱吗!你叫人打她那几板子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少夫人是个心善的,可本将军不是!你应该庆幸不是在军中!否则你们就不是挨板子这么简单了!”
徐临珵气得怒斥他们。
“来人,给我把那个不知嫡庶有别的二小姐按在地上,先打个十板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