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日头渐渐起来了,火辣的太阳照得人汗流不止。
程柔羽的脸颊贴着徐临珵脖颈,是被打后虚弱的凉。
徐临珵心中焦急不已,步子越迈越大。
佩刀的侍卫撑着一把伞走在徐临珵身边。
早就有人回将军府告知在程府发生的事,老将军和夫人两人焦急地在门口转圈圈。
徐夫人悔恨不已,听到程柔羽被打了板子后,心疼地掉着眼泪。
“这程家太不是人了!柔儿这么弱,怎么能挨板子?将军府的人也敢欺负?将军一定要好好找个由头惩治他们一番!可怜了我的柔儿!”
老将军还穿着昨日入朝的衣服,看着自家夫人伤心,他自己心里也十分难过。
他揪着自己的小胡子,“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去程家要个说法!”
“都怪我,明知柔儿在程家的日子不好过,就应该陪着一起去的!”
“不怪夫人,谁能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那有御赐的金疮药,你到时候拿给柔儿。”
话音刚落,老将军就看到了拐角处的人影,“回来了,柔儿回来了。”
看到徐临珵背着程柔羽走来,他俩急忙跑过去接。
“快回家,为父请了宫中的太医。”
看到程柔羽苍白流汗的小脸,徐夫人又哭了起来。
众人簇拥着背着程柔羽的徐临珵。
程柔羽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嘴巴疼,屁股也疼。
徐夫人看到她想要说话,一边走一边说:“好孩子,到家了,不怕了啊。母亲定会要欺负你的人好看。屋子里放好了冰盆,快回去吧,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
徐夫人一边说一边掉泪,老将军看到这场景,也不禁湿了眼眶。
到了床边,太医已经候着了。
徐夫人和缸儿两人轻轻地把程柔羽放在床上,但她还是喊疼。
缸儿看着自家小姐这样,又想起当时落水后的光景。
那时小姐也是这样虚弱的在床上,没人来问候,也没人管,都是自己一个奴婢去求医,然后拿药回来煎。
现在好了,有这么多人的疼爱,也有宫中的太医来照料,小姐以后是有人疼的孩子了。
“灵舒,将军,太医在这看着,你们两个先回避一下。”
老将军点点头,只有徐临珵不肯。
“她是我娘子,我要在这候着。说到底是我失信,没随娘子一同回去才让她挨打。我得陪着才安心。”
“夫人,就让灵舒陪着吧,咱俩先回去。你去取了金疮药再来。”
丫鬟把隔帘拉上,徐临珵蹲在床边握着程柔羽的手。
缸儿褪下程柔羽的衣物,里面贴身的裤子都开始渗血了。
徐临珵终是没忍住看了一眼,顿时又气又心疼。
程柔羽的伤处红肿不堪,青紫一片,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冒血了。
见惯了战场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少将军,此刻吓得倒吸凉气,握着程柔羽的手都开始颤抖。
太医开了药,闻了闻徐夫人拿来的金疮药,又给程柔羽把了脉。
“这金疮药是极好的。每日早晚一次金疮药外敷,再配着在下开的药,不出一月就可痊愈。只是身上的伤易好,少夫人心中怕是忧思难解。”
徐临珵谢过太医,给了十分丰厚的诊金把人恭敬地送了回去。
程柔羽趴在床上,小脸苦成一团。
用过药之后,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傍晚,程柔羽是被闻到的药味苦醒的。
她睁眼就看到徐临珵坐在脚踏上,握着自己的手。
“灵舒......”
“柔儿,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药已经熬好了,我叫人端来给你喝。”
呜呜呜,早知道一醒来就要吃药,还不如不醒。
“缸儿,把药端来。”
在屋外守着的缸儿听到这话,端着药和蜜饯就过来了。
“少夫人,快喝药了。少将军怕你喝不得苦药,买了好些蜜饯给你吃。”
程柔羽看着那碗褐色的药汁,耷拉着眉毛问能不能不喝,徐临珵很坚决地说不能。
徐临珵端着药碗,拿着蜜饯问她,“要不要我喂你喝?”
“不要,我自己来,一口闷的事。”
她接过药碗,嫌弃地吸吸鼻子,一口喝下。
程柔羽皱着小脸,连忙塞了三颗蜜饯进嘴里。
看她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徐临珵心情也好了点。
“真棒,一口就把药喝了。嘴里的蜜饯甜吗?”
程柔羽点头。
她含糊不清地说,“我虽然不能吃辣,是个辣鸡。但我能吃苦啊,是个苦逼呢!”
徐临珵心疼地摸摸她的头,“为夫知道你不能吃辣,但苦没什么好吃的。以后有了我,万事不要自己担,夫君就是来给你解决烦心事的。”
程柔羽吃着酸甜的蜜饯,眼眶发酸有些想哭。
“怎么了,为夫说错话了?你怎么要哭了?”
程柔羽吐出个果核,摇摇头不说话。
徐临珵接过果核,担忧地看着她。
“我只是想,我真的太好命了。将军和夫人待我这么好,你对我也很好。呜呜呜呜,我上辈子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说什么胡话呢。父亲母亲喜欢你才对你好,我对你好是因为我爱慕你,喜欢你。你是我一辈子的妻子,我只对你好。少将军的承诺,经年不变。”
本想着安慰她的,谁知竟叫程柔羽大哭起来。
徐临珵慌了。
程柔羽用手背抹抹眼泪。
“我是太高兴了,我好幸福啊。父亲母亲对我这么好,灵舒也疼我。从前从没人对我这么好,我是感动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