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
猛地回想起来时杜若临死前的话,恨意丛生更改道:“时玄!”
他面上神情复杂,屈辱,可笑,最强烈的是浓重的杀意。
“哈哈哈哈哈哈!”傅琴书癫狂大笑,双目布满了红血丝,在他抽剑的同时一滴清澈透明的水珠滴落在上面,将剑锋重新指向他,自嘲道:“我像个傻子一样任由你们戏耍,好玩吗?!现如今我孤身一人站在悬崖峭壁,你要来送我一程吗?”
时玄向前几步,他清楚傅琴书的脾性,放软了语气,道:“我不会杀你。”
傅琴书泪水克制不住地涌出来,手臂发麻颤抖剑险些拿不稳,大声呵斥:“收起你那可笑的怜悯!事到如今,你也不用再演了。”
“我答应过你,会善待他们。”
傅琴书语气中满是讽刺,“那我还得谢谢你?”
时玄站在原地不语,眼中掩饰不住的心疼,演着演着就很难分得清现实与戏本。
傅琴书笑着妥协:“我输了。”
时玄对他那晚的话深入骨髓,因这点才不敢轻举妄动。
傅琴书手疾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眼看着就要划下去,一颗小珠子飞速朝他方位掷过来,打在剑身上偏了几分。
时玄看准了时机,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剑扔至一旁,扯过自己的衣服替他捂着脖子,鲜红的血还是顺着口子流出来,很快就浸透了衣服。
“我说过,哪怕你不爱我了你也不许离开我!若你想死,我便随你一起,天上地下你别想甩开我!”
傅琴书咯咯笑着,看到他这幅样子简直可笑至极。
演的可真像,连他死前都不放过这种滑稽般的杂耍,表演的还真是不够尽兴,他给不了赏钱,他一无所有了。
“你…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他笑的浑身颤抖,扯动着伤口,鲜血流的更甚。
“你赢了,输得是我,是我输了你别这样……你别离开我!”
傅琴书现在单听他的声音就觉得一阵的反胃,“惺惺作态……”
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也渐渐模糊。
他终于可以放过自己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一眼看到的是顶部的锦缎床帐,奢华贵气,带着一串串的流苏,好看的紧。
他想:这地府修缮的也如此亮堂了吗?
团子团成一个团趴在他胸口呼噜噜的睡着,这一幕似曾相识。
眼睛干涩的很不舒服,可鼻子酸得厉害,心道:“你也来陪我了?”
他脖子稍稍动了下就激得心口乱颤的疼。
死后也会有感觉吗?
眼珠转动环视四周,这间屋子很大,通风透光性很好,倒像是一个疗养生息的好地方。
“傅将军!”
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传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了碗汤碗,见他醒了激动的连托盘都掉落在地,来不及捡转身跑出去吆喝道:“傅将军醒啦!”
傅琴书脖子不能动,一动就生疼,只能努力斜视用眼尾看向门口。
他试了试开口,嗓子也是哑的说不出话,还伴有刀割似的痛感。
瞪了一会有些累,刚想闭会眼睛,谁知一阵阴风竟然刮来一个人。
他睁开眼睛脸色阴沉,重新闭上双眼,不信邪地问道:“还真是阴魂不散,死了也能碰见你,真是晦气。”
时玄将他抱的很紧,像是一个失而复得的奇珍异宝,声音哽咽带着些许哭腔,“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泪珠噼里啪啦往他身上砸,其中一滴落在他衣领微敞的锁骨上,随后埋在他颈窝抽噎,弄得湿湿的。
“你要哭别在我这里哭行不行?死了都不让我安生!我已经没有东西可给你了,”声音越来越低沉,“生前遇人不淑,到死都没人给我烧纸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