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念佳从厕所里出来，郑乔宁说道：
配角“我就不留你们用晚饭了。”
张极“行，我们先走了。”
张极起身，他知道郑乔宁家很少做饭。顾念佳中午在她这，估计也是请的阿姨过来做饭，不好再麻烦她，反正回家都是有饭吃的。
顾念佳“郑老师再见！”
配角“拜拜。”
两人走出郑乔宁的院子，却不见王叔的车。
平时这个时间点，他已经到华熙雅苑等着了。
顾念佳四下张望，华熙路前后五十米都不见熟悉的车子。
顾念佳“嗯？王叔怎么还没来。”
张极“我叫他晚点来的。”
张极“去公园走走？”
华熙雅苑附近有个湿地公园。
这会儿太阳还没落山，却没有了早些时间的暑气，很适合散步。
顾念佳“我们不回家吗？”
张极“晚点回，陪我去散会步。”
顾念佳闻言，点点头。
他难得有空，实在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竞赛像绷紧的弦紧勾着张极，绷了一个月，休息时间在竞赛生眼里是奢侈，哪怕他放下了很多课业没有完成，也差点累生病。
比赛结束，生活终于在这周末有了气口。
顾念佳“你是不是最近很累啊？”
张极“嗯，很累。”
顾念佳“那你明天还能去聚会吗？”
这是顾念佳第一次见到张极累成这样，那个在自己心里像超人一样的存在，原来也会感觉到疲惫。
她担心张极因为答应了自己，强撑着去聚会。
张极“能去。”
张极“有个很久没见的朋友也要去。”
张极“到时候介绍给你认识。”
他的话语里带着安抚的意味，向顾念佳传达着不只是因为陪你去，是我也自愿参加的意思。
顾念佳“好。”
张极“现在饿不饿？”
如果顾念佳肚子饿，就不去公园，改道回家。
身旁的女孩摇摇头，想起什么开心的事，笑道：
顾念佳“不饿，中午吃的火锅。”
张极“在郑老师那吃火锅？”
据张极对郑乔宁的了解，她可不是个有耐心准备火锅食材的人。
顾念佳“嗯，叫了海底捞的外卖。”
顾念佳“我吃了很多虾滑。”
张极“就知道......”
张极“呐，先吃块巧克力吧。”
他还是把口袋里出门随手抓的巧克力递给顾念佳。
顾念佳“诶！”
顾念佳“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口味。”
张极“不知道，随手抓的。”
张极没有扯谎，下午临出门前他泡了杯茶醒神，无意间瞥到茶几上的糖果盒。
里面放着各种口味的巧克力，是阿姨准备给顾念佳的。
家里两个老人不怎么爱吃这种高热量的甜食，只有一个嗜甜的顾念佳。
临走时，张极想起顾念佳画画辛苦，怕她饿着，就随手抓了一个塞到口袋里，想着给她垫垫肚子。
顾念佳“谢谢！”
张极“就口头谢谢啊？”
张极“没有点实际行动？”
顾念佳“这不是在陪您逛公园吗？”
张极“哧，行儿。”
张极不以为意，被她逗笑，原本也没想她报答自己什么。
他心甘情愿的。
两人并肩走着，湿地公园里的地面投射着两人被拉长的影子。
顾念佳走在前，张极在后，两人前后错开了半个身位。
影子的交叠看起来像二人牵着手，更亲昵些。
天边是鸟雀归巢，身边是绿荫葱葱，时间终于慢下来。
顾念佳“你耳机里听的什么？”
张极“《够钟》。”
张极“要听吗？”
顾念佳还没回答，他已经把左边的耳机摘下来，小心翼翼给顾念佳戴上。
“而像你这样每一位也心痒”
“清楚你未暗示我是我幻想”
“给我想太多导致内伤”
……
顾念佳是京都人，听不懂粤语，也很少听粤语歌。
歌词的意思她并没有听明白，只是感觉这个歌很适合落日时分。
张极“怎么了？”
顾念佳“这么生机勃勃的夏天，你听这个歌？”
尽管不懂歌词，却能感受到歌曲里寂寞的意境。
张极“歌单里刚好播到它。”
张极“我设置的随机播放。”
张极“下一首应该就不会了。”
顾念佳“噢，好吧。”
一首播完，有短暂三秒的安静。
顾念佳的左耳再次响起旋律。
这次是《你瞒我瞒》......
顾念佳“所以区别是？”
张极“......”
两首歌播完，他掏出手机关了这不合时宜的音乐。
顾念佳“不听了吗？”
张极“嗯，不听了。”
寓意不好。
顾念佳把耳机放回张极手里的耳机仓内，没看路。
前面有个石墩，眼看着顾念佳的膝盖就要撞上去，张极忙伸手一捞。
张极“小心。”
兵荒马乱的几秒过后，顾念佳才回过神来，她的腰上覆着一只有力的手。
夏季的衣服薄，张极的虎口很契合地贴在她腰线处。
天空飞过几只归巢的鸟雀，只有翅膀煽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感官无限放大，煽动与心跳同拍。
顾念佳先意识到这一点，挣扎着和张极拉开了二十厘米的距离，对面人也为掩饰尴尬开始轻咳。
张极“咳咳......走路以后注意看。”
张极“我提醒你几次了。”
顾念佳“知道了知道了。”
她不自在地走在前面，敷衍道。
看到前面人的耳朵红透，少年偷偷扬起嘴角，紧跟上甩着马尾的背影。
张极“慢点儿，你待会又平地摔。”
顾念佳“才不会呢。”
张极“那刚刚是怎么事儿？”
顾念佳“有你在我又摔不着。”
这倒是真的，每次她走路不看的时候，张极永远是更关注她情况的那个。
只要张极在身边，她就摔不了。
张极“真是不知道惯着你是好是坏。”
张极自言自语道，没让顾念佳听见。
她不需要听见，如果一直这样不改的话，只要他一直在她身边，就不会有让她受伤的情况发生。
是的，只要她身边的人，一直是他。
日落西山，晚风拂过。
两人就这样从天晴日朗漫步到晚星当空。
这一晚顾念佳躺在床上，一闭眼全是下午在湿地公园发生的小插曲。
她也发现了，最近她和张极总是不知不觉有肢体接触，每次都会让自己心跳不自觉加快。
在夏天惹得人更热了。
可是他扶住自己那会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这样看别人啊！
简直是犯规！
薄薄的空调毯被左右翻身的人滚动折腾出凌乱的形态。
.............................................
*
翌日。
张极起床时，张家爷爷的玻璃水壶里的水正好开了。
气泡从壶底“咕噜咕噜”往上冒。
张极“爷爷，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在煮茶。”
配角“我约了阿平到家里来做客。”
阿平，老爷子旧交的花名，张极只记得那位爷爷，好像也姓张。
配角“他说他会带他孙子一起过来。”
配角“年纪应该是跟你们一般大。”
配角“中午没事就一起用个饭。”
孙子？
张极的印象里搜罗不出这位来，或许是从没见过的缘故。
不过他中午确实没什么事，陪爷爷和许久不见的老友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张极“好。”
配角“念佳还没起来吗？”
张极“没有。”
张极“估计昨天在郑老师那太累了。”
配角“嗯，上了五天课，又学一天画，是太辛苦了。”
配角“别喊她了，让她多睡会吧。”
张极“好。”
张极“怎么不见奶奶？”
配角“她让你王叔送她去庙里了。”
张极“噢。”
阿平爷孙俩是在张极用完早饭后到的。
张极注意到，头发比爷爷花白一些的老人背后，站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少年。
他抿着嘴，双手互握垂放在身前，打起招呼来有些腼腆。
配角“哎哟，你看看。”
配角“多少年没见了，孙子都这么大了。”
配角2“是啊，总是凑不到合适的见面机会。”
配角2“叫爷爷好。”
少年应声，朝老爷子鞠了个躬。
张子墨“爷爷好，我叫张子墨。”
配角“唉唉，好好。”
配角“多大了？”
张子墨“08年的。”
配角“哎哟，那比我们家这小子小一岁。”
配角2“你们家小极长得真是出挑。”
配角“哪里哪里，混小子一个。”
水开晕茶色，一时间客厅弥漫着茶香。
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叙起了旧，少年们各自坐在单人沙发上，安静听着。
许是从未见过的原因，又或是青春时期特有的腼腆，两人尚未能像老人家一样热络地聊天。
后来，不知道谁提起了自家孙子玩乐器。
老爷子说起张极玩合成器，两人才有了共同话题，探讨了一番。
阳光透过与后院隔开的落地窗玻璃慢慢朝门边退，日影渐短。
顾念佳一觉睡到自然醒，伸手一捞放在床边的闹钟，已经将近十一点。
最近怎么回事，总是不小心睡过头。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准备起床洗漱。
脚刚伸进放在床边的拖鞋，却被冰凉的触感刺激得收了回来。
怎么是湿的？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