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艾格本就无情绪的面孔,如今周身全是低气温。
他气,气她不听话,受伤了。
又不无奈,她总能影响他的情绪。
他明白她的处境,既想安慰她别想太多,又想到自身的情况怕她害怕他前世手刃亲师一事,怕她离开。
地是未沾世俗污秽的花,所以这朵花他牢牢收下了。
安妮略有胆怯,细软的嗓音似能抚平一切伤痕。
“我太着急了,就想知道后续的‘我’从那个‘家’逃出来了没。”
“逃出来了。”
看她样子,艾格轻而易举就猜出来了。
她不意外他能猜出来,反而在担心他能不能猜出她所继承的那些前世不好的记忆。
安妮·莱斯特现在觉得自己还是好脏,今天的游戏恢复后续记忆后,脑海中时常浮现西勒那张丑恶的嘴脸,堕////胎时孩子血肉模糊。
明明不是她所做的,但就是不敢去触碰他。
他是干净无暇的玉,而她只是腐蚀恶的硫酸水。
不敢往前一步,又想伸手触碰。
自相矛盾的心理仿佛在宣召她的纠结。
她才回神,身旁人已经凑近了脸,呼吸交织。
鼻尖都快碰在一起,她见到他澄澈的眸中倒影着自己。
好近。
好近。
时间停滞了吗?
艾格·瓦尔登在她面前似乎从来不会掩饰过多的情感,他轻啧一声,突兀的声音携着气息飘出。
罂粟花的香气在引诱白桃果酒出没。
“艾格先生我——”
安妮同被热水浇灌一样,冒着热,没说完的话被来人堵在嘴里。
他的唇干燥而温热,载着别样的感情,细碎地吻她。
安妮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
具有侵略般攻下城池,艾格摁着她的后脑勺,迫使她接受。
……
**************
吻如雨滴般激起欲望。
熟悉的气息在安抚着安妮。
但不知为何,会想起一个人,是谁——她也不知道。
不自在地扭了扭身躯,安妮面红耳赤咬唇感受来源于肩上的触感。
艾格误认她的意思,声音亦是低沉暗哑着:
“不喜欢在这里?”
她没应,他倒自作多情了些。
咬咬她微肿的唇,俯身抱起她。
猛地腾空,安妮轻呼一声,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双腿勾着他的腰。
艾格仍吻着她,白桃果酒的熏气彻底攻破他的理智。
是酒的清淡可人,青涩不失诱感。
推开门,将她放置于床,艾格留恋怀中少女细腻的肌肤,与她十指相扣。
安妮沉浸在那气味名为瘾的温柔乡里。
而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似乎隐隐约约。
衣领扯开的瞬间,突然想起的人有了轮廓,厌恶的人再一次不怕死地提醒着她。
这次更加深刻。
“莱斯特小姐,我们可没有任何关系。”
“你的孩子怎么确认是我的?”
伪绅的笑在那个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似有撇清关系的意图。
无不在敲醒她。
“你脏了。”
“就算是前世的你是脏的,那也是你。”
“你就不怕玷污了他吗?”
“你记不记得还有一个孩子。”
……
如同被马蜂蛰了一口,安妮清醒过来,浑身打怵——身上人仍在嗤咬她的锁骨。
行动随着心绪而响应,她推开还要继续的人,力气使得过大导致艾格瞳孔微缩睖她。
安妮不敢看他,只是默默呼吸,但仍推着他。
动作充满抗拒的意味。
“为什么……”
声音带着不解和易怒,艾格抓住她的手腕,溢满深海漩涡的瞳孔沉淀着冰冷。
“我……”安妮低着头,声音携着不知道歉意更多,还是自卑更多。
今天的两局游戏,安妮在前世的记忆里经历着另外一种的人生,甚至和记忆一起经历过不堪。
还记得那个男人知道“她”有孩子后只想第一时间摆脱开。
还记得父亲夺走“她”钱财的丑恶嘴脸。
还记得母亲的爱和她留下来的私人财产帮助了“她”。
还记得“她”堕/////胎时的疼痛。
还记得“她”开了个玩具小铺,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但畏惧和逃避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释怀的。
更何况今天在游戏结束后想起来后续的一切,更加让人无法从原来的阴影下走出。
况且像她这种性格,连说出来都是一种酷刑。
之前的心坎轻而易举地又被剪断打结成布娃娃的模样。
“不愿意?”
他见她咬唇像不愿说出真相,有些生气。
她不答,连发出一声也倔得很。
艾格沉着脸,掐着她的下巴,侵略般的吻再一次袭来。
仿佛在谴责安妮刚才所做的一切。
那吻很深,直到血腥铁锈味弥满口腔,安妮才得益于呼吸。
他抓着她的肩膀,疼得她以为要捏碎。
“你被人碰过。”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回答我。”
安妮被他抓得生疼,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但也不想告诉他。
那是肮脏,想埋起来的过往。
“回答我。”
说着,艾格咬了咬她的锁骨,安妮轻唤一声,眼睛里充满泪水。
但她还是不敢说。
“说!”
第三次了,这次是更加强硬的话。
“是那个古德洛夫?!”
得不到回应,艾格逼吻她,欲有重新扯开衣领的趋势,凌乱的牙印布满了脖颈,与白花花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艾格俯身看她,似是要在她眼里看出什么东西。
可她的眼睛里只有掉不完的泪。
时间停滞了,只剩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良久。
良久。
艾格无声叹气,低头指腹拭去她的泪,将她的衣领拉好,而后揉揉她的小脸。
他还是对她无可奈何。
安妮接受着他的好意,心底涌起的情绪化为一句剪断蝴蝶翅膀的话。
“对不起。”
“何必道歉,”艾格恢复了冷淡漠然的样子,从床上退去,“是你不愿,我不强求。”
待回过神,门口已经传来关门声。
少女咬唇,恼于自己的心绪,自嘲发现,除了懊悔,其他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今晚会是一个良夜。
可被她搞砸了。
餐厅——
西勒向在点餐的男人走去,在坐到他对面。
他的声音是不可置信的兴奋。
“你说你真的有办法让莱斯特小姐嫁给我?”
男人克制般狞笑,那笑容绅士且浪漫,疯狂且偏执。
“那是当然,叫我萨莱先生就行。”
“西勒·古德洛夫。”
“好,西勒,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