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中香烟缥缈,上好的熏香徐徐燃烧,所有人都退出这一方天地把空间让给他们两个。
庄文帝坐在上位倒好茶水,抿上两口才轻飘飘看他:“婧暄的事,确实不是你?”
顾粼垂眸行礼缓慢摇头:“不是。”
庄文帝冷哼一声放下茶盏,杯子撞击桌面发出巨大声响:“粼儿,你是长子,不给他们带好头就罢了,现在还闹出这样的事,这几天果真太安逸了吗。”
他说的毫不留情面,目露失望。
顾粼看他,对视片刻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父皇找儿臣来,是认定儿臣手足相残吗?”
“你什么语气。”庄文帝瞪他,“记住你的身份,你的职责,手足相残这种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顾粼闭了眼,启唇想解释什么最终咽下去,有什么用呢,他早就认定是他干得了,解释再多还能怎么样。
“父皇既然认定儿臣也没什么好说的,请父皇降罪。”
庄文帝摆手不再去看他:“退下吧,《道德经》抄三遍,后日给夫子查验。”
《道德经》什么意思都心知肚明,庄文帝在说,我不信你。
“陛下,陛下?”
江辅川见顾粼说了两句就走神便低声唤他,原本温热茶水已经放凉,他重新拿过茶盏道:“这都凉透了,奴才帮陛下再换个热的。”
“不必。”顾粼回神,摆手刚想让江辅川退下,想起来什么般随口接上一句,“秋猎准备的怎么样了。”
江辅川顿住离开的脚步向他行礼道:“回陛下,一切准备就绪,就等陛下命令了。”
“下月初三是个好日子,就那天吧。”
江辅川退出乾清宫正巧见黎川风风火火的赶过来。
“黎丞相。”江辅川低头向他行个礼,错开一步挡在书房前将黎川拦下,“陛下刚喝了茶,这会正在批奏章。”
黎川点头回他一礼,纵然急切但礼数到位:“那就劳烦江公公通传一二。”
江辅川连忙拱手客套:“您客气,奴才备了茶,您先去偏殿等等?”
黎川倒是不在意站在书房前没再上前一步:“没关系,我在这里等陛下忙完。”
顾粼早就听见了门外的对话,合上看了一半的书喊了声:“江辅川,让他进来。”
江辅川应嗻,才转身打开乾清宫大门让出位置:“黎丞相,请。”
“陛下万安。”
顾粼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他猜到黎川会来还是明知故问道:“怎么?”
“臣听说,您重罚了长公主?”黎川起身说出来历,他担心顾粼那种行事会留下话柄,添上一抹黑料。
顾粼早就料到如此,他到想看看黎川能做到哪一步:“黎丞相是,特来打抱不平?”
黎川摇头,叹息一口:“陛下想处置长公主也需得有合适的理由,贸然行事史官那里可不好说。”
顾粼盯他片刻撑头找了个舒服姿势,指尖敲桌:“随他怎么写,死后不过黄土一捧,在意这个干什么。”
他抽出桌面一份折子丢到黎川面前,仰头意识他看看,黎川咽下口中的话接住折子仔细阅读,正是一封外邦的求见信。
“陛下是打算?”
“你的意见呢?”顾粼端起杯盏抿了一口,在他眼里这就只是蛮夷小国,根本不足为惧。
“臣觉不妥,信里语气嚣张毫无坦诚交流之意,如若陛下真同意外邦使臣觐见怕是会被他们嘲笑,我国将无尊严可言。”黎川一五一十回答,这也是顾粼心中所想,唯一忧心的就是如若真的开战,胜算几何。
顾粼点头十分认同他说的话,更是毫不客气:“我也这样觉得,所以我让他滚。”
他这位陛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
黎川感叹完又有些头疼,真是不知道该庆幸有这样一位陛下好,还是该悲痛他如此行径会落下更大的话柄。
顾粼倒是无所谓,起身拍拍他肩膀:“走,去御花园走走,跟你商量一下秋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