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喀、喀——

　　鼓声沉闷而厚重，每一声都敲击在他那已不存在的心脏。

它就是那么碎掉的——心脏，只来得及发出几声微不可闻的悲咛，装点乐曲的前奏。

　　破裂的脏器碎成满地蠕动的泥渣之后，是癫狂畸形的大脑蚕食鲸吞自己的养分、组构干瘪成坏死的残碎；混乱恐慌的眼球分裂、增殖、挤压、撕咬、连结成新的大脑。

　　听感、触感，乃至痛感似乎已经是别人的了。

　　最后视感也被剥夺了。只剩老妪还在碎碎地念叨、很多个面目不清的老妪在念叨。

　　皮要揭下来，骨要磨平整。

　　皮要揭下来，骨要磨平整。

　　皮要揭下来，骨要磨平整。

　　……

　　最后一抹黄昏殆尽后，密语、皮鼓、柱弦编织的乐曲无休无止，攫取人们仅剩的、清醒的神智。

　　白袍的教士围篝火聆听“神明的指引”；银甲的骑士抽剑向信仰自以为高尚；蜷缩角落的灰衫们或屈枉于地狱、或献祭于天堂。

　　而黑尾的塞壬一族已经脱离深海，它们浮出水面，低颂终章的安魂曲。

　　孤魂上路，永无归途。一切终将结束，一切终将重启。

　　以数万鲛人之泪为祭，金袖的暴君凿破暗夜，身披黎明。

　　它们在等待愚众反抗的时机。

　　它们已经准备为暴君的死亡欢呼。

　　他被它们簇拥着、推搡着。狂热的、迷乱的、热忱的嘶语嘈杂鼓噪他的耳膜。

　　如果没有碎掉，如果那还属于他。他确实听清了、听懂了。

　　——死。

　　——死。

　　——死。

　　——杜星岁，死。

　　——杜星岁，你不得好死。

　　……

　　他是有这么一段记忆。一段遥远的、深埋万象后的意识。

　　不知来处、不知去处的，传承？

　　概念在付渝州的脑海里成型。

　　找谁不好非找自己。付渝州凝噎，又是一件麻烦事。

　　不过精神力似乎变强了，而且没有那么桀骜不驯了。

他一垂眼，瞧见灰白云雾欢快地绕着自己转圈圈。

付渝州感觉呼啦圈在转自己。

　　【恭喜参与者付渝州（ID：133800）解锁隐藏支线一——神降计划。

　　获得身份：〈神之使者〉阿卡那

　　获得成就：劣质傀儡

　　获得道具：塞壬的挽歌（限制使用者必须与塞壬保持不超过500米的距离。应设计者要求，用途保密，请谨慎使用。）

　　温馨提示：请尽快投靠教会，避免被“巷”暗杀。伪劣品先生，请多加小心哦~

　　听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

　　付渝州无语。别说跑了，现在他还被困在梦境里。

　　……

　　“醒醒。”

　　“醒醒。”

　　冰冷的、一股子铁锈气的污水泼脸上，付渝州被休斯顿扼住后颈。

他是被刮醒的，被休斯顿划过他后颈皮肉的指甲。

　　黑夜里，付渝州迷蒙视线所及，可以瞥见休斯顿的指甲正在滴血。

　　休斯顿在他的视野里逐渐清晰。

　　以及休斯顿那10cm起步的坚硬锋利的指甲。

……真是浮夸的超现实。

　　所以之前看不清只是因为精神力太弱。付渝州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