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咪咪,猫大爷,求你快过来吧。”你哭丧着脸,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挂在窗户边上,伸长手去够树上的猫。
可是,无论你如何求爷爷告奶奶,那只可恶的西伯利亚倔驴都只是高冷地看着你,对你的所做所为充耳不闻。
时间回到今天中午。
你来这儿三天了,室友完美地践行了他的诺言,哪怕你在饭桌上跳哥萨克舞,终结者也不会鸟你一下。
不愧是代号终结者的男人,他无视你的模样确实终结了你的快乐。
你讨厌被忽视,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在乎你的言行举止,更不会负责你的一日三餐,顶多在你把房间弄得一团糟后默默打扫善后。
你于他的生活就像自行车与鱼,不能说雨女无瓜只能说毫不相干。
好吧,距离产生美。
他不管饭,你只好亲自下厨,打算给他来一点小小的契丹震撼。
然而,看过几百个做菜视频又怎样?事实证明,厨艺是不会在脑子里凭空增长的。
炸厨房就算了,你还把终结者捧在乃尖尖上的猫也吓飞了。
为什么是乃尖尖?因为终结者他没有心。
难以置信,十多斤的猫能弹得这么远,都特么飞到公寓对面的树上去了。
冬天的树枝本就脆弱,猪猫压断了几根细枝后终于在树上挂住,下不来了。
依照终结者对这只猫的重视程度来看。
如果你不想办法把这天杀的猫弄下地,那么他就会把你送上西天。
时间回到现在。
你扒在窗户外边与挂在树上的西伯利亚倔驴僵持不下。
楼下的小男孩指着正在高空作业的你大喊:“嘿,失败的man!”
小女孩白他一眼:“笨蛋萨沙,是失败的乌鳗!”
在两个小孩坚持不懈的滋儿哇乱叫下,楼下很快聚集了一大批围观群众。
不一会儿,消/防人员也来了。
消/防人员拿着喇叭朝你喊话:“上边的达瓦里希,生活不如意十有八九,生命可贵,想想你的家人朋友,千万不要想不开,有什么事,你下来,我们慢慢谈!”
“我没事啊啊啊啊——!”
分心的你脚底打滑摔了下去,手里握着的树枝也应声而断。
十多斤的猪猫与你一同坠落。
救生气垫尚未完全展开,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好在雪够厚,好在楼层不算太高,好在下面没人……总之猫没事耶!
猪猫吓得在你怀里喵个不停,然后死命挣脱你的怀抱跑掉了。
猫没事,你松了一口气,一个鲤鱼打挺弹跳起身。左腿的状态有些奇怪,你跌跌撞撞地莽出去很远,然后在万众瞩目下双膝跪地。
太好孝了。
你左腿好像骨折了。
一双看起来很舒适的战术靴走到你面前停下。
你顺着这双娇俏的大脚往上看。
身穿作战服,头戴巴拉克拉法帽的他像个从天而降的西伯利亚悍/匪,凭借这广阔的胸怀你认出了终结者。
好可怕的眼神。
你刚起身准备要跑,一个重心不稳,脸撞在了他的大胯上。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流淌,那是你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的泪水吗?
“妈妈,姐姐流鼻血了!”
中年妇女一脸惊恐地捂住小女孩的眼睛,拖着自家孩子就开跑,那起步速度连博尔特见了都要说句阿姨牛批。
在你倒下去的前一秒,你的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明明磕的是头,为什么流血的是鼻子?
医院。
终结者看了一眼左腿打着石膏,在医院长椅上埋头苦干大列巴的你。
他尽量压低声音问医生:“你确定她除了腿没有别的毛病?比如脑子……”
医生拍桌子怒道:“士兵,我以莫大医学系颁发的证书起誓,你可以怀疑我的成分,但不可以怀疑我的医术!”
“我觉得你也应该去治个脑子……”
“嘿,我想到了,原来人死的时候不一定七窍流血,但七窍流血一定会死。”
你冷不丁的一句话把终结者和医生吓了一跳。
终结者又问医生:“你确定没问题?”
这下子医生也不确定了,只说:“先带回去再观察观察吧,我要下班了……”
出医院时已经很晚了,你和终结者一前一后地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
刚开始他还会停下等一等拄拐的你,没过多久你们之间的距离就越拉越远了。
好几次你追不上他,索性直接开摆,丢掉拐杖呈大字形倒在路边松松软软的雪地上。
契丹幅员辽阔,但你多数时间辗转在南方,很少遇见那么大的雪,这里的一切对你来说都很新奇。
天空中飘起了小雪,雪下得很慢很慢,时间仿佛被冻住了,你闭上眼,放纵感官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有人挡住了从天而降的雪花,你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地开口道:“大哥先走,我来殿后。”
他迟疑的辗转了几步,不一会儿就没有动静了。估计他已经走远了,你甚至懒得睁眼确认。
下一秒,你感觉腰上一轻。
这真实的推背感。
见过俄式救援吗朋友们?一只手扛队友,另一只手还能用波波沙突突突的那种。
终结者像扛炮弹一样把你扛在肩上,捎上你的柺,大步流星地往回赶。
你刚吃的大列巴……要吐出来了。
你巍巍颤颤地说:“我真的……能,自己回去。”
他一如既往地无视了你。
你很想问他:师傅你哪个单/位的?做事那么拽。
……
你能撑到回公寓再吐简直就是奇迹。
把你运回来以后,终结者一头扎进厨房收拾了起来。
动作行云流水,跟你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房子里唯一的娱乐设施就是一台老式电视,你也没有手机可以打发时间,只好去骚扰倔驴。
“唉,吓飞你是我的不对,但有一说一,我觉得我俩都有不对的地方,这样吧,收下这个,咱俩谁也不欠谁了昂。”你拿了一条鱼干试图柔性劝导西伯利亚倔驴。
“喵。”倔驴傲娇的把头撇朝一边,根本不搭理你。
“半个月的猫薄荷。”
“……喵喵?”
“再加猫罐头,同意的话击掌为誓。”
“喵喵喵。”
猫球肉垫碰到你手掌的那一刻,你与倔驴暂时和解了。
西伯利亚的美丽传说亲自下厨。
那什么俄式小浓汤,西伯利亚小土豆,远东小酸菜,拉丝小芝士,通通都给爷呈上来叭。
结果只是罗宋汤配米饭。
罢了罢了,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啥啊。
你直接开启超级干饭模式。
坐在你对面的终结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疯狂干饭的你说:“我为我前些天的冷漠向你道歉。”
“呃?”他说的每个单词你都能听懂,拼在一起又有点难以理解。
“错在这场战争,但这样冷漠地对你是不公平的,你可能是尚未适应脱离战场的生活,是我考虑不周,剩下的日子我们可以共同分担家务。”
你又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感觉头皮好痒,遭了,要长脑袋了。
“如果你有意见,随时可以提出来。”
“啊?……咳咳咳咳!!!”你完全没反应过来,一口饭呛进鼻腔,噗的一声喷了终结者一脸米饭。
浪漫过敏,不过如此。
再忍忍吧,说不定忍到明天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