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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在哪里？”以逼问的姿态，枪在不起眼的隐蔽位置抵住花店老板的腰，赤井秀一低沉的嗓音带着危险的胁迫，眸光锐利如覆寒霜压迫感在这小小的花店令人无所适从。“我、我不知道……”花店老板似乎受了惊吓，慌忙抱了一旁的百合花挡在身前，“要买花吗？”这男人看起来岁数不大，面容很平凡却莫名透着诡异之感，赤井秀一沉默着，缓缓将枪移到男人的太阳穴，声线低沉冷冽地再问了一遍——“工藤新一在哪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像是突然被触动了奇怪的机关，花店老板弯了眼笑着，将手中的洁白的百合往赤井秀一怀里送，“要买花吗？红玫瑰情人节已经脱销了，这百合也不错。”然后就是刺耳利落的枪声。喧嚣的街道仿佛因为这一枪而暂时宁静了，刚才那一枪擦过这老板的太阳穴，鲜血开始顺着重力滴落。“希望你不需要我问第三遍。”赤井秀一面若寒霜透着刻骨的漠然冷意，枪口就这么执着地抵在对方的太阳穴，仿佛微动手指就能杀了他。这个花店老板不是简单人，赤井秀一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纯白花束，刚才那一枪擦过他的太阳穴，平常人早就惊慌失措，而他竟然还捧着花。可是他也没时间管了，找到工藤新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你找他干什么？”呀呀，差点就被一枪爆头了，真可怕。鲜血滴在百合里，纯白与鲜红混合成诡异的视觉反差，花店老板眨了眨眼语调难以察觉地冷了下来带着细微的嘲讽，“工藤先生最近心情很不好喔！”感到太阳穴上的力量又狠了一些，年轻男人故作惆怅地叹气，上一秒的危险邪魅消失殆尽，换成了纯良的脸，“啊拉啊拉别生气，开个玩笑都不可以，看到那栋白色的公寓没？就在五楼B512。”嬉皮笑脸地向赤井秀一挥挥手，花店老板饶有兴味地看着赤井秀一离去的背影，哼着小曲子开始拨弄怀里的百合。眼神浅淡地愈发幽深，视线落在怀里浓郁的花香里银白色的枪，他好心情地整束包上花纸系上浪漫的丝带，白色干净的花瓣带着清澈的露水，青色的花茎带着细致的绒毛，模样十分美丽。那男人唇瓣不着痕迹地弯起，诡谲的弧度藏入青白色花瓣。赤井秀一推开B512的那扇门，工藤新一的公寓不算大，而且简单到简陋，墙壁白色的有些地方脱落露出深色的水泥，甚至可以一目了然。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工藤新一不在。赤井秀一走在孤独的客厅，听着自己的脚步声，看到少年遗落在沙发上的外套，有种不安与排斥悄悄地爬上心头，他想他是不愿意承认这一切猜测的。不愿意承认那些浪漫的红玫瑰与戒指，相信那些微笑与温暖全是荒凉残酷的骗局。不愿意承认这一切都是工藤新一导演的戏，故意让FBI得到了组织行动的线索然后大面积出动。不愿意承认自己只是这庞大的局里一粒被利用的棋子。可是他找不到证据来说服自己，无论是信任还是怀疑，爱还是利用。如果工藤新一今天能站在这里，站在他面前，向他好好地解释一切，不再有任何的隐瞒，那么他一定会相信。他一定会相信他，然后把他带走。可是工藤新一，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去了哪里。手机在这不大的宁静空间里响起，伴随着震动声像是什么东西扼住他的咽喉，赤井秀一低着头看着掌心里的手机，像慢动作一般地按下了接听。这日，旧金山的阳光一室温暖。尊尼获加的皮靴踩踏出如死神的脚步，就这样路过了他。杰森只觉得这几分钟如人生最不可思议的梦一场，经历了生死那惊恐如此强烈让他心跳得像要烧起来。他听见了枪声爆炸声和痛苦的挣扎声，可是尊尼获加没有发现他，就像是天赐的良机，尊尼侧身对着他，越走越远似乎要离开，离他大约有了两百码。悄悄吞了口水试图压制狂飙的心跳，这千载难逢的契机在杰森的面前，要这样做吗？尊尼获加与FBI为敌这么多年，杀了他那么多同事，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这选择说简单也简单，却是无比的沉重。“我做得到，一定做得到。”这一次没有任何人的引导，他就这么反复地鼓励着自己，颤着手端起枪悄悄瞄准了尊尼获加的头部，子弹只剩一颗，大概就像赌博，筹码就是彼此的性命。他暂时不去想当年来报考FBI的缘由，究竟是为这份荣誉的名称打心底里欣羡，还是单纯父母的希望，又或者是自己其实内心深处是渴望这样的刺激与梦想。或许那都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事情罢了。那么他为什么选择在这种时候向尊尼获加开枪？不开枪，偷偷躲在这里，偷偷地延续自己的性命，等到尊尼获加走了。他就能四肢健全地继续人生，哪怕曾经的同事都死了，哪怕他会被人指指点点说是苟且偷生。他就能从这尸体堆里爬出来，等待明天的太阳，然后申请辞职，换一个平凡而普通的工作。大概是想去做公司里平凡的文员，也许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拿着微薄的薪水，但是至少不用每天拿命来玩与尸体为伍。这不是他一直向往的吗？可是他为什么放弃了这份未来，他尽了最大的可能瞄准然后扣动了扳机，选择去遵从一个FBI的使命。枪声在这已然安静的空间突兀地响起，最简单却又最惊人，像是划破夜空的雷电，像是震慑海洋风暴的惊鸣，仿佛能让这世界都戛然而止。尊尼获加停止了脚步，那瞬间的凛冽感令他心悸，火辣辣的疼痛从他的额头蔓延开来，滚烫的鲜血开始顺着他的脸部滚落，再睁开眼已是一片血红。没有命中。或许从这一刻起大概杰森就预知了自己的命运。他看见尊尼获加缓缓地朝自己的方向转了身来，即使距离太远看不清表情，也能轻易感知那骇人的气势，尊尼获加站在远处的荒凉世界里慢条斯理地往回迈步。慢慢地，他在靠近。慢慢地，能看到尊尼获加如修罗的轻佻笑容，他满脸是血，血流入他的右眼让他目色赤红，却也丝毫无损帝王般的杀气，那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直到尊尼获加站在自己藏身的弃木前。已经没有子弹，暴露了自己，他绝对不可能是尊尼获加的对手。“没事的，很快就会过去，没关系。”握紧了那枚子弹勋章，杰森看着手里的枪，轻轻地对自己说。【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