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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空明亮着正是盛春最好的模样，RYE看着Cinderella让人将杀掉的男人尸体拖出去，这个女人穿着黑色的外套白色的衬衣，精明干练的样子，却没有上妆容。平平淡淡的五官，他这些年第一次见。却感到莫名的恐慌，像是什么东西正在袭来。“楼下的人都解决了，走吧。”Cinderella站在门口回头看他，精致的脸上一反常态的并没有无所谓的笑。“为什么帮我。”RYE总觉得这一切很蹊跷，Cinderella即使一直待自己态度不错，但归根结底是听尊尼获加的统一指派的，如今她瞒着获加来放了他，怎么想都没有道理。在Redwood的时候也是，似乎完全不在意尊尼获加的死活。“想这样做而已，这当然是我的自由。”Cinderella沉默了一会走到他面前，“当一个人有想要的东西，就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明白吗？”“什么意思。”RYE只觉得这样的Cinderella太陌生，他都快认不出来了，只是那种确凿的不安在内心翻腾，有什么变数即将发生。两个人沉默着沉默着，Cinderella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年，那难以分辨的好像有是悲哀，甚至还有一点同情，她缓缓开口——“FBI查那个箱子，以为今天组织包括尊尼在内的高层会在旧金山边境聚头，所以大规模地出动去执行抓捕。”“可是BOSS他们并没有，而是派出几乎所有的战斗力，在今天清晨袭击了FBI所有的驻地和羁押组织重刑犯的监狱。”“边境小镇返回旧金山市区至少三个小时，这段时间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途中FBI有一支部队掉头，也不过是在返程路上和组织的另一支队伍相遇，尊尼获加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RYE怔怔地松开刚拎起外套的手，浅色的外套半挂在沙发边缘，这就像是天大的笑话，而他就是演出了这个笑话的小丑。他怎么就没想到，尊尼获加可能早就知道那个箱子里有什么，然后故意装作不知一切的设下这个陷阱，而他却一无所知以为能提供有用的证据或者是线索。怎么就没想到，他所作的一切可能早就在尊尼获加的防备甚至放纵中。放纵他一次次地暗中帮助了赤井秀一，然后再利用这个机会给FBI致命的一击。这样，他就是毁掉了FBI的罪魁祸首，是他无知而肤浅地引导了这一切，抑或是他根本就低估了尊尼获加这个男人。脸褪去所有血色，这事实让少年几乎两眼发昏，却摇晃着步子发狂一般夺门而出，Cinderella提着枪看着少年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缓缓地也跟了上去，眼底没有任何得意，只有淡淡的遗憾。来不及了，工藤新一。这就是结局，无论你是RYE还是工藤新一都得承认，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忍。你我都别无选择，在那场猖狂的杀戮开始之际，就已经意味着结局。FBI第五驻地已经变成半座废墟，这座城池只有爆炸与厮杀声，那些砖墙在烈火中悲壮地垮塌，烧成焦黑的建筑被更猛烈的炮火轰成瓦砾，那些死去的人散落在各个角落，方圆百里的城市里无人敢经过，连最常见的鸣笛声都消失殆尽。这座城市，已经没有喧嚣，那仅剩的古老建筑哀鸣声，像是告别的葬歌，连风过都无法停止。由生到死，这一切实在太快了。“可以的，他不会发现我。”工藤君那么厉害的人，之前在Redwood不也没有发现他吗？对，就连工藤君也夸过自己很厉害，就这样对自己说着说着，像是强硬的催眠，像是自欺欺人的安慰，他缩着身体躲藏着听见尊尼获加从不远处死寂的走廊传来的声响。杰森屏住呼吸藏在烧焦的废弃木材堆里，身边不远处有兹诺的尸体，眼睛也没闭上，他不敢回头怕看见兹诺的眼神。因为那是兹诺死前的最后一个眼神，并不是惊恐也不是怨恨，只是带着一种令人想落泪的平静，就好像是期待他能活下去一样。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他有多少的同事闭上了眼睛。这个驻地，现在是不是就像堆满尸体的死城，残破得甚至想不起几个小时以前的模样。冷汗在额头涔涔的，火焰在衣角不远处灼烧，脸上脏兮兮的抹也抹不干净，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分辨着那愈发靠近的脚步声。这一切和那天抓捕布鲁克斯的时候都是那么的相似，只是再也不会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身后告诉他「别害怕」了。不会有人再用冰冷的手引导他开出那一枪，那个人到底是谁，结果到了现在也没弄清楚，真是遗憾呢。过去的一切都那么让他怀念，转眼在FBI里也已经呆了那么久了，有了那么多厉害的回忆。如果他始终做一个普通人，这些记忆就不会有吧。或许这一切也是值得的。工藤君现在还好吗，还好他不在驻地里呢，要不就麻烦了。虽然还搞不清工藤君和赤井长官又或者和组织有什么关系，但是工藤君一定是好人，不在驻地里，这样就不会死掉，这真是太好了。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些理解卡迈尔的话了。千万不要再回来呀，那些走掉的人们，走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再回来。努力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却还是无法隔离那愈发靠近的脚步声。规律的、自信的、慢条斯理的充满不羁与讥诮。尊尼获加会发现他吗？或许今天会死吧。这周还没来得及和家里打电话告平安呢，家在距离旧金山很远的郊区，失去消息的话家人会来旧金山找他吗？就这样想着，抱着枪哆嗦着身体蜷缩在这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窗外一个小角落的天空，蓝得和纯色的颜料一样，真漂亮。这苍穹静默地藏起所有瑕疵单纯如蓝玉，春日光鲜亮丽得正好，小野花在路边开得虽然不起眼却很漂亮，清风温温和和的让这个世界闲适得昏昏欲睡。这是个不起眼的小街区，街道不算宽敞，住宅区也很陈旧，与FBI的第五驻地隔了大半个旧金山的距离，遥远而有点偏僻。住在这倒很符合工藤新一的性格。赤井秀一裹着深色的大衣将自己藏在街角的阴影里，那个花店就在他的斜对面，既然那个花店老板能将花送到FBI驻地里来，那他就肯定与工藤新一有过交集。只要找到了工藤新一，很多事情都会得到真相，很多疑问与不安需要得到答案。前提是，如果工藤新一不是敌人的话。【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