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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终于知道之前波本为什么没有杀了他。零零散散开枪将他一路赶过来，像是追撵着弱小的猎物，将他赶入另一个陷阱，死亡亦不需要他来动手。只要将他赶到朗姆的枪口下，让朗姆来结束他的性命。这样将来尊尼获加即使责问，也是朗姆来承担这一切而与波本无关。相当聪明啊，波本先生。“怎么，合作结束就要急着灭口吗？”肩膀阵阵发痛，疲惫像是浪潮不断席卷他的神经，工藤强打起精神让自己看起来显得自信而具有攻击力。他有点没预料到，这回的行动会这么困难。他要做的只是辅助斯普莫尼完成交易，再回到获加的身边去。可是现在一重重的阻碍却让他浪费了越来越多的珍贵时间，离他的愿望越来越远。这让他焦躁却又无可奈何。“你可是定时炸弹，留着危险不如杀掉。”朗姆暗自用力，狙击枪抵住少年的脊椎，带着威胁的意味，“赤井秀一的指纹我已经拿到了，只能怪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是吗，看来你还真是一点没有意识到。”意味深长地轻笑，带着点蔑视的意味，工藤挑起唇角言辞像是经过千挑万选，不刺激他却也正好挑起朗姆的兴趣。“什么意思？”果然中招，朗姆觉得少年的神色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事情，RYE在组织里只用了两年就站在了尊尼获加的身边，手段他也已经领略，或许知道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也说不定。“你以为杀了我，你就可以得到你应该得到的？”工藤新一轻声言语，却又字字句句摧毁朗姆原以为的世界。“波本一直在追杀我，你应该不知道吧，很显然，他不信任我，波本生性多疑，心思缜密难测，你以为他会真的信任你吗？”“波本追杀我，却并没有杀了我，是因为他顾及了尊尼获加，如果今天你杀了我，获加的脾气你应该了解，他的反应你能承担吗？”枪口有些犹豫，朗姆知道这一点是真的。尊尼获加这些年对少年的喜爱整个北美人尽皆知，如果他杀了RYE，尊尼或许会发狂也说不定。他再如何的狂妄自信，还是对尊尼获加或多或少有着忌惮。“你拿到了赤井秀一的指纹，是想去纽约证物局取东西吧，你冒死拿到了那个东西，即使你逃过了FBI布下的天罗地网，你敢确信波本不会除掉你然后自己占据那个功劳？”知道朗姆的心已经在一点点地动摇，工藤稳住了心跳，微微侧过头余光撇到身后男人犹豫的神色。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要想活下去只能利用一切他能够操控的，只能放弃对任何人的信任，只相信自己。这样才不会被出卖，才不会被做无辜替罪的羔羊。这是多么可悲的手段。最后露出一个温和而蛊惑人心的安定微笑——“我想，我们可以考虑再次合作。”这是连他自己都已经唾弃却又必须依赖的演技，他已经很累，快要精疲力竭，却不得不走下去。他的鲜血一滴坠落，砸在那积雪枯叶间，扩散成不被察觉的黯淡。赤井秀一捂住腹部的伤口，精确地分辨着方向，从密集的红杉里快速离开进入森林后部的翠竹林。他的腿也挨了一枪这让他行动迟缓，但是他也没必要快起来。他知道自己的鲜血正淌成准确的路线，指引着尊尼获加追上来，可是这正是他想要的。难以察觉地浮起讥诮的笑容，再度放缓了速度，就这样带着尊尼获加往前走，直到他想要去的地方。那翠竹林千丝万缕地被倾泻的日光温柔地覆盖，尖细平薄的竹叶在浮起的浅色枯翠中掉落在他肩膀，清新而苦涩的竹叶香，似是淡淡的茶气，它的甘甜入喉方知。竹节苍劲地拔起，高瘦的身体成簇地繁茂着，铺天盖地的苍茫沙哑地奏着即将到达慷慨激昂巅峰的悲壮战歌。这片竹林的另一端，即将绽放在他面前的是Redwood的森林尽头，是那片白茫茫的壮阔雪原。那是满目苍白的神圣人间。【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