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玉把那些照片和背后的故事发给张觉，当晚，张觉就打了电话过来。
“傅太太，我是张觉。”
苏如玉握着手机，漫不经心的回：“我知道。”
“照片确实不是假的。”张觉道。他鉴定过，不是p的，照片里的人也确实是傅谨言本人。
“故事也不是。”苏如玉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傅太太您还好吗？”张觉有些担心苏如玉的状态，听起来像是十天没吃过饭了。
“不太好。”苏如玉说，“谁独守空房的时候看着老公以前的照片都会觉得不太好。”
张觉没有被这种惨兮兮的笑话逗笑，他默了默，继而问：“或许您有时间见一面吗？”
苏如玉抬手看了下表，“明天吧，我已经给司机下班了。”
电话那头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可以过来。”
很快关门声通过话筒传过来，苏如玉扬唇，“张律你和我深夜私会，明天他就有我的出轨证据可以离婚了。”
话落那边急促的脚步声停住了。
“抱歉，无意冒犯。那我们还是明天再约吧。”
苏如玉很轻的笑了声，“开玩笑的，来吧，我已经答应离婚了。”
电话那头又默了默，脚步声重新响起，停住的时候才再次出声：“傅太太，您的心理状态很差。”
苏如玉漫不经心的，“我还没从那件事里走出来。”
“离婚？”
“比那早，结婚的那天。”
“我没有听说？”
“当然，你从谨言手里收不到这个信息，因为他已经把我忘了。”
“看来我收到的信息有不小的偏差。”
“嗯…很大，但这对我和他的离婚没有多大影响。”
“这个案子也许我要毁约了。”电话里传来汽车行驶的嘈杂声音。
苏如玉心情有些愉悦的压低了声音：“看来命运还是偏袒我的。”
张觉笑了声，“我可不能代表命运，我不接这个案子也不代表能阻止傅先生离婚。”
“您真会泼冷水。”
“直面现实也许比希望落空好？个人想法，我也可以说好听的话骗一骗您。”
“真实点挺好的。”苏如玉赞同。况且她如果那么容易被骗过去，也不至于耿耿于怀到整夜失眠。
“…”通话陷入沉默。
“你不打算挂吗？”苏如玉出声问。
“如果您觉得不方便的话请挂断，我在开车，技术不太好。”
“哈哈…”苏如玉已经第二次被逗笑了，“连着吧，有意外我可以第一时间呼叫救援。”
张觉苦笑，“傅太太，您这句话的心理暗示会提升我百分之十五的出事故概率。”
苏如玉意识到他的技术大概是真不好，便不再说笑，“你认真开车吧。”
“嗯。”
通话陷入沉默，手机放在桌上熄了屏，声音通过蓝牙耳机传进脑海，是平稳而又有规律的沙沙声，安静时候偶尔传来男人平稳的呼吸，苏如玉安静等着，不知不觉在椅子上睡着了。
苏如玉是被敲门声惊醒的，睁开眼，敲门声还在响，同时蓝牙耳机里传来张觉的声音：“傅太太，听得到吗？”
难怪梦里总是有一个人的声音。苏如玉揉了揉眼睛，声音里有几分懒倦未褪，“抱歉我睡着了，直接进来就可以。”
把手转动，等在门外的张觉打开门走进来。
苏如玉坐在书桌后，漆黑的卷发仍然精致的披在背后，只是没有带妆加上休息不足导致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在温和白光的映照下，那张精致的脸几乎白到发灰。
“傅太太您的肤色真浅。”张觉感叹了一句。
苏如玉对这种话并不陌生，从小到大她几乎没遇到过比她白的人。她抬着眼看着装休闲的男人，浅淡的眼眸在灯光下有些发暗，让人觉得看不透。
“你把头发放下来的时候，看起来更年轻了。”苏如玉也对张觉的外表评论了一句。
张觉笑了下。
“坐吧，请便。”苏如玉还是示意了一下一边的沙发。
张觉坐下，把车钥匙和档案袋都放到茶几上。
“傅太太，您寄给我的东西在里面，您可以检查一下。”
苏如玉点头，“这对我很重要，但还是晚点再看吧，我好不容易有点困意。”
“另外我今晚这么着急过来是想向您确认一个问题，毕竟毁约是要支付一大笔赔偿金的，最好尽早。”
“好。”苏如玉看着张觉，表示明白。
“您和傅先生真的结过婚？”
苏如玉微笑，毫不犹豫，“当然。”
“那结婚证？”
“被我撕了。”
“？”张觉聆听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惊讶不已。
难怪，这违背常理。毕竟苏如玉看起来那么爱傅谨言，怎么会撕毁和爱人的结婚证呢。
苏如玉长长叹气，“您看了那些照片，应该知道我和他从小就认识，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初中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在一起，一直到大学毕业，我们自然而然的结婚…”苏如玉的声音止住了，眉头蹙起，露出纠结。
张觉适时问：“那为什么要离婚呢？”
苏如玉抬眼朝张觉看过来，但并没有开口，像是在整理思绪和措辞。
张觉忽的想起傅谨言的话，试探问：“傅先生好像说他失过忆？忘记您了？”
苏如玉的睫毛颤了颤，张觉注意到了她眼下抖动的影子。
“那是我和他第一次闹过的矛盾…”苏如玉没再多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您应该只是想确定我们是不是真的结婚了吧？我没有说谎，我们的婚姻也是可查的。”
张觉点头，没有刨根问底，“我明白了，我会放弃这个案子。也许这对结果作用不大，但我是支持您的。”
苏如玉浅笑，“谢谢。”
“希望下次见，您还是傅太太。”
苏如玉的眼光在灯光下晃动起来，“希望我和他能重拾感情。”
张觉安抚性的扬了下唇角，“会的。”
苏如玉忽的重新蹙起眉头，“已经变心的人还有回心转意的可能吗？”她好像不那么自信了。
张觉不解歪头，“回心转意？为什么不干脆让傅先生想起您呢？”
苏如玉沉默了一阵。
好一会，才嗓音发哑的说：“可能是我太贪心了…既希望他能爱我，又希望他能忘记那次争吵。可是事情发展的偏了，甚至开始一发不可收拾。难道记忆和爱，是捆绑的？”
面对苏如玉的困惑和纠结，张觉很轻松的摇头笑道：“当然不是。”
苏如玉的眼中亮起希冀的光：“你的诚实现在让我觉得很可靠。”
张觉：“当然，我不是为了安慰你。说一句私人的话，我认为对的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重逢，都会重新爱上，因为他们是完全契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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