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灿烂盛大,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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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爱恨真是奇怪的东西。
有的早早腐烂入土。
有的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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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味道和记忆捆得最紧,它让时光变得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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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对我闭上眼睛大考官,不用对我避开什么,永远都不用。”
我不会怕你,不会疏远你,不会觉得你是什么令人不安的怪物。
我这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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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镜子会照出灵魂,它让雪莉有了一个哥哥……
也杀死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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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什么事不是冒险么?在我看来没有,不是冒当下的险,就是冒以后的险。”秦究不紧不慢地说:“所以你不论选哪样本质都差不多,就看哪条路遗憾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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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为什么让你试么?”秦究嗓音沉缓,在夜色笼罩的房间里居然透着少有的温和:“因为我知道你是清醒理智的,我知道我们A先生比谁都有分寸。”
他歪过头向游惑敞露脖颈,像是玩笑却又无比认真地说:“我可以毫无负担地把要害送到你面前。因为你不会失控,不会真的把我当成食物。”
怪物之所以是怪物,不是因为做了什么,而是它为什么做。
那才是它丑陋的、令人厌恶的根源。
你即便舔了血,也永远不会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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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于忽然想对去世多年的那个人说:
姐,看到没?当年的你不会为这孩子心疼,现在的他也不会因为你难过。
这世上的事,其实可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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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觉得,人真的很神奇。
明明是完全独立的个体,在碰到一些事情时,居然会做出一模一样的反应。
这或许是他们当年能成为同僚的原因——
一种被称为信仰和默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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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究说:你站的地方太暗了,我总是看不清。
所以,他找来了亮一点的东西,钉在自己的安全区。这样,不管身在哪里,都能被对方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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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是某一天,在旷寂的硝烟中,秦究把冒险准备好的密钥悄悄替换上去。
如果他们不幸失败,这样东西终会派上用场。
密钥生效,记忆就会恢复。
里面有他的过往,他的信念,以及他的爱情。
这一切组成了完整的秦究。
亲爱的,我把自己放在你耳边,你会听到的吧。
愿我们在硝烟尽散的世界里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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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不过分关注就是一种保护。这种保护会带来一个相应的问题,就是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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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出生在冬天的人坚毅、内敛、沉静,而出生在夏天的人炽烈、浪漫、恣意。
他生于仲夏末尾,但真正的人生又起始于那个深冬。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融合了两种近乎矛盾的性格。
他不孤,只独。又疯又独。
像在冰酒里点一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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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大雪落满了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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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更为长久的时间里,不论记得或是不记得,对立或是同行,他们之间永远交织着爱情。
就像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变得“平静”。
如果有,那一定只存在于终老和死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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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在澄黄炉火的映照下,就像一捧误入的风雪。
那一瞬,距离他们分别已经过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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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三百一十二天,他们相遇在寒风朔雪中。
以为是初见,其实是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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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寂静的街道,明明还没入夜,街上就没了人。那应该也是一个新年伊始,外面下着雪,他大步流星往住处走,就像是……想回去见一见某个人。
万幸,兜兜转转这么久,他还是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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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任务是瓦解系统,他们的信仰是让这里的所有人终归自由。
他们曾经发过誓,如果敢死队的成员不再隐藏、坦诚相见,那一定是在一切都将结束的那一天,在终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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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很少有谁是天生的恶人。不论是谁做了什么事,顺着往回数几年,都能找出那么几点原因来……
但这不代表那些事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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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迟钝的人,可能真的是在冰水里泡惯了,要等到完全融化解冻,才会后知后觉地尝到之前寒冷的尾巴。
但这是好的征兆不是么。
只有身处暖春,才会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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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站在红瓦屋顶的边缘低头看过来,眼眸里含着光,像盛了烈阳。
那天的考官A孤身站在暴雪中,扯着手指上缠绕的绑带,满是疲惫又站得板直。
他想,他见过一个光明炽热的人,靠着这个,他可以走过所有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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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一辈子都陷在各种世俗的坑洞里,饥饱之类的也就罢了,还有一些很虚无的东西,爱恨情欲……这些总会让人变得不够理性,情绪明显,有时候甚至丑态毕露。我那时候想,你长大了一定不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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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经历过这些,这就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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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22个独立考场开始分崩离析,这些蜂巢一样的土地上发生过的种种,生死爱恨,悲欢离合,从这一刻起将不复存在,也会永久存留。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茫然,有人惊叫。
楚月在无端嘈杂的背景中眨了一下眼,陌生的黑暗朝她席卷而来,那片黑暗之中,隐约有熟悉的身影直奔这里而来。
她想起不久之前154的话,他在动手之前问她:“害怕么?”
她说这有什么可怕的,她有可以托付性命的朋友,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丢下她。就像她永远不会辜负对方。
从此以后,他们自由了。
很奇怪,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有那么一瞬间,她却想哭。
最后的最后,她在视野尽头看到了游惑和秦究,还有硝烟散尽后不知多远之外的夜空,星星点点,有模糊的亮色直铺到天边。
那是系统里永远看不到的景色,是万家灯火,是喧嚣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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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体征数据自此趋于平稳,所有风险都已过去,他们会在不久后的清晨醒来。
那天是12月7日,冬,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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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因为很久以前,他对他的大考官说过一句话。他说:等哪天从这倒霉系统里出去,我陪你再去检查一下眼睛。如果要做手术也没关系,我会在旁边等着,等你睁眼。
后来种种意外,他错过了那一幕,甚至忘了这句话……他始终耿耿于怀。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不想再食言。
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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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7日,她拆开纱布睁开眼,有一群人在宽大的玻璃外等着她,那是她一生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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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彼此关于那段经历的见证者,只要还在见面, 就注定还会想起以前, 会想起曾经在系统里的日子, 想起见过的人, 做过的事。
但是没关系,一切经历不论好坏都有价值,至少组成了他们完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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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的天空总是很高,清透辽远。海风潮湿,带着浅淡的秋凉,顺着一绺长云直落天边。
游惑忽然想起系统里的那片海,它总在固定的日子起风,固定的时间翻起浪来,固定的时候下雨,固定的时候飘雪……
最重要的是,它永远望不到边。
系统所有的风景都是那样,云山雾罩,没有边界。
但这里不同。
这里风遇山止,船到岸停。
他身后的陆地绵延一亿多公顷,脚下的海有三百多万平方公里。再往南,至多不过穿于云上,绕地而行。
这里的一切都有始有终,却能容纳所有不期而遇和久别重逢。
世界灿烂盛大。
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