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抢

“为了我的爱人。”王也说明来意。

“她需要治疗？”

“不，是我，我会做你的第一个被试。”王也翻出手机相册拿给姜虞看，“如你所见，这是我的爱人。”

姜虞接过手机，第一眼就被吓了一跳，先是皱眉看向王也，接着低头确认那张照片，那分明是……她愣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节哀。”

王也摊开手，向后倚在靠背上，仰着头看向天花板，好一会儿没有说什么。

他没有眼泪，他的眼泪连同他的心一起枯竭了，仰头只是因为习惯。

姜虞鲜少安慰别人，这次需要安慰的还是金主。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她从小就是个敏感的人，哪怕为了生存强制让自己“脱敏”，看起来对很多东西满不在乎，到现在独当一面，她还是不太会处理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她甚至会怀疑自己冷心冷情，对自己谈了三年的男朋友提出分手这件事不痛不痒的，就更没法对王也的心情感同身受。

王也是为了他的爱人才找到她，他难道想……

“抱歉，我对此爱莫能助。”姜虞反应过来了。

“你的sandman并不是没做过实验，不是么？”王也保持倚靠的姿势，看向办公室右侧挂的一幅《星空》仿品。

姜虞瞪大双眼看向这位“生意人”，刀刻斧凿的面部线条，有些茂密的胡茬，年纪轻轻就是总裁了，她怎么会以为这是好相与的！太天真了！

况且他怎么会知道sandman做过实验？可那实在是个意外。因为结果有些惨烈而被迫放弃，因而没有向外披露。

王也转过头来继续说道：“我知道那是个意外，我需要的只是复刻那个意外。”

复刻？都说是意外了？怎么复刻！有钱人毛病可真多啊！

姜虞还记得那次，是一个实验室工作人员小薛自作主张偷偷使用sandman，她千叮咛万嘱咐sandman一定要在三个人在场时使用，小薛却一意孤行将它用在了自己身上。说来也怪，她一直在外围，怎么敢私自操作的？

结果就是小薛成了植物人，实验室出于人道主义，每年要掏出一部分钱用在小薛的住院看护上。

“你既然知道那次事故，你就一定知道那个私自操作的工作人员的情况。”姜虞试图吓退王也。

所以放弃吧，王也。难不成你想跟她一样？

“呵呵……”王也笑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害怕功败垂成，更怕声名俱毁。这些你都不需要担心，我可以通过正常途径进入实验室被试选拔，我也会签署你的实验协议，出任何事儿你都不需要负责。况且，我不信这么久了，你没有对sandman做出调整和修正。”

“可是……”

“对了，我会追加sandman的经费3000万。如果还是不能打动你，我可是会明抢的。”王也威胁道。

“……”

苦口婆心终于把这尊神送走了。什么来做被试的，分明是来找事的！什么仇什么怨啊！

姜虞扶额考虑王也的提议——以个人的名义买下这台机器，仅供他自己使用。

俗话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sandman确实修正了错误，不过却未必能保证绝对的安全，她这位金主是打算找死，她可拦不住。比起那些人体基因实验还有药物双盲实验，她这样做至少不会惹众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