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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硕的肌肉

山河令,绝配

在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上,从来没有人引导他,也从来没有人和他在一起,哪怕是一点点的鼓舞,也会让他觉得如此珍贵。周子舒心中一酸,但还是由衷地赞叹了一句:“你的画技真好!”还对着他笑了笑:“真美,我非常欣赏!”

“滴,对段君翔的友好程度提升了四个等级,目前友好程度达到七十级。”

“滴,段君翔对你的忠诚度+4,现在你的忠诚度达到26。”

段君翔依然面无神情,可周子舒却从他明亮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丝喜悦。周子舒在到达终点之前,飞快地在纸上写下了一大串文字,这也是段君翔的练字课。

出了城,朝着北方走去,很快就能看见一条大河,过了这座大桥,便是城北。

虽然只有一条河,但跟其他地方一比,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天地,与南边的城市比起来,简直就是一片荒原。越是靠近,周围就越是荒凉,半圈只剩下一片小山岭,大部分都在三百多米高,也有一些只有数十米高的斜坡。往右边转了个圈,就看到了一座被夷为平地的小山丘上,矗立着一座座的建筑。

或者更确切地说,这座城市已经初具规模。机器工厂的重建工作,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冲刺。从外表来看,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可若是进入到里面,就会发现,这是一件非常惊人的事情。

周子舒之所以会接管这个废弃的工厂,并不是为了建造机器,他只是为了寻找一种可以利用的资源。

能量很重要,无论是汽车、兵器、机器,都离不开能量。周子舒早就成立了一支勘探队伍,从国外引进了一群年轻的科学家,他们采用了一种全新的采矿方法,在地面上挖出了一口口的水井。它的工作方式很容易理解,无非是将地下的能量从地下输送到井下,然后由井下向井头输送能量,只不过具体的操作步骤需要根据具体情况进行细致的设计。

科研从来都是一件很花钱的事情,而要将这些知识付诸实施,除了技术外,还必须有足够的资金。周子舒是个财大气粗的人,可光是最初的投资,就花了四百多万两,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开销,他现在手头上的银子,根本不够花的。融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向银行贷款,另一种就是找到合伙人。

要想获得一笔巨额的借款是很困难的,但是要找到一个合作伙伴则更加困难。他们不但要将公司的控制权和利益瓜分出去,而且要时刻注意合作伙伴的动向,不然的话,就会有无法估量的风险和损失。到目前为止,周子舒可靠的合作伙伴,也就是他的青梅竹马刘启行,一起经营着《鸿运集团》电影公司和酿酒公司,以及在格兰王国读书时,帮助他投资这家机械厂的安格斯。

周子舒的朋友很少,所以他的好友并不多,但这两个人却是他的两个好友,虽然性格有些古怪。刘启行还好一些,私下里吊儿郎当,但安格斯就是个花花公子,根本就是个花花公子。

可是他确是真心待周子舒为知己。就像这次跟机械公司的生意,安格斯并没有说要生产什么,也没有说要分成,只是说要给周子舒一笔钱,并没有插手,而是作为一个合伙人,亲自过来看一看。

这名叫安少的男子,就像佐藤隆川,有着两种不同国家的血统,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是截然相反。他的父亲是一个商人,母亲是一个低级的格兰帝国的平民,在他的双亲去世之后,他的姐姐就开始打理家族的产业,当叔叔找到他的时候,她毅然决然地将自己的产业转移到了自由繁荣的格兰帝国。

安格斯的容颜更像是他的母亲,有着格兰帝国特有的气质,皮肤苍白,五官棱角分明,有着一对蓝色的眼睛。他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就像是一对粗犷的眉毛,嘴角还勾起了一抹弧度,他每次看到周子舒,都会笑得露出牙齿,眼睛都睁得大大的,还会冲过去,在周子舒的脸颊上狠狠的一吻。

周子舒早就做好了准备,将下属递过来的地图举到面前,正好挡住了安格斯的嘴唇。更要命的是,段君翔紧随周子舒之后,突然纵身一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他。

安格斯身边的几个护卫也是如此,还好段君翔在周子舒的示意下,放倒了他。安格斯脸上挂着笑容,心中对段君翔充满了怨恨,但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许久不见的好朋友,所以,他不甘心地凑到了周子舒面前,以他一个大老爷们的身份,居然像个女孩子一样,说起话来也不着调:“这么长时间不见,怎么也不来个拥抱,难道你在外头有情人了?”

这些年来,安格斯在格兰帝国结交了不少朋友,但这些朋友都比不上周子舒带给他的幸福和安慰。周子舒没有那些纨绔公子哥那样处处给人一种压迫感,但他身上那种由内而外散发而出的气势,让人不自觉地心生畏惧,也就自然而然地赢得了他人的信赖。

安格斯对周子舒很是相信,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

周子舒和安格斯等人登上了与钻探装置相连的电梯,电梯还在运转,但已经具备了足够的提升能力,可以下得更高,也可以下得更远。随着他的上升,一口口能量井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直至覆盖了整个矿场。电梯缓缓停下,众人站在一座搭建好的高台上,高台上方是蔚蓝的天空,下方是无尽的黑暗。山岭上的风声呼啸,迎面扑来,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要被人带走,又像是要被人抹去,又像是被人抹去,又像是被人点燃,又像是被人点燃。

安格斯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个巨大的意外,但他可以想象,一旦开采出来,那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周子舒在此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计划,那就是利用安格斯的关系,帮助温客行从格兰王国购买最尖端的军火。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四点多钟了,周子舒连忙跑到了公司。刘启行刚刚结束了一场会议,所有人都走了,房间里渐渐变得寂静起来,只有他和他的助理在处理着一叠资料,当周子舒走进来时,这种寂静再次被打断,周子舒和刘启行再次坐在一起,看着面前的资料。

安格斯百无聊赖地跟着,看着车窗外,看着段君翔安静地坐在墙角作画,他情不自禁地动了动,坐在椅子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声响。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不到十分钟,他就换了一次,活脱脱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屁孩,想要引起成年人的注意。

周子舒看了一眼手表,抬头对着安格斯轻轻扭了扭脑袋。从安格斯的角度来看,就好像她只是用眼睛的余光,随意地瞥了他一眼,根本没有和他对视的意思。

但他的动作,却让安格斯瞬间安静下来,他低头,继续从盘子中剥着一个水果。等刘启行与周子舒商议完毕,他的助理就把这段时间为周子舒接下的几份文件和手机邀请,一一转达给了他。

这些邀请函都是一些生意上的往来,级别都比较低,大部分都是一些中等偏上的公司,没有什么好的投资,也没有什么好的投资机会,所以周子舒对这些邀请函一点都不感冒。秘书一本正经地说:“将军陈子臻也来了,他给了您一个号码。”

周子舒心头一跳,忙说:“那你告诉我他的手机号码。”

安格斯好不容易从他手里切下一个丑陋不堪的苹果,还一脸殷勤地送到周子舒面前,像是在看什么宝贝一样。

周子舒蹙了蹙眉头,想要把它推出去,但安格斯还是坚持要吃。她挣扎的时候,她的手不小心被刀锋划开了一道细小的伤口,一滴鲜血流了出来。

“哎哟,赶紧把药拿过来!”安格斯一脸焦急,说话都有点磕磕绊绊了,“我我我我帮你揉揉,你赶紧叫人过来!”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还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急急忙忙跑进去询问。刘启行也开口问道,而段君翔则是丢掉了手中的钢笔,走到周子舒面前,像野兽一样,对着他的手指就是一口。

一枚血珠子就闹出这么大的声势,让周子舒很是头痛,也很是无奈,对安格斯说:“你就不能改变一下自己的脾气吗?”

安格斯一副受了天大的冤枉的样子,“很严重的事情啊。”

刘启行见气氛有些尴尬,忙笑着说道:“这都六点了,咱们出去喝两杯吧。”

周子舒却是一口回绝,“今天晚上就算了,我另有约会,明天晚上我做东。”

因为他的未婚妻乘坐的火车稍微有点晚,所以他并没有晚到,甚至还提前了一分钟。他的大衣在工厂里弄脏了,被他丢在了办公室,身上只剩下一件深色的衬衣,随着他的动作,露出了一小段锁骨。就算是行走的姿态,也很是妖娆,但身上的气息,就像是一个清纯的年轻人。他的表情很冷漠,但并没有让人觉得他可恶。就好像是每一个少女在学校里都会偷偷喜欢上的偶像,虽然距离很远,但也很容易让人怦然心动。

段绘灵见到周子舒的一瞬间,心中就有一种悸动。

这位作家想说的是:

小剧院:

宴会上,宾客云集,人头攒动。

这么多人,晚来的安格斯根本无法通过,于是他灵机一动,高呼一声:“都给我让开,我要来和你争亲!”

挡住去路的人,一动不动。

“哪个不是来争亲的?!”佐藤隆川气得不行:“都给我排在最后!我最恨的就是不按顺序来!”

第34章:(一)

因为是这次的交流会,所以除了段玉玲之外,还带了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两人的高度是有区别的,相比于温客行的接近一丈九,周子舒一丈八的个子并不算太高,但和上段绘灵等人一比,他就显得很高了,甚至比对方还要高出三四寸。那人长身鹤立,昂然而起,朗声说道:“在下周子舒,您好。”

他的声音如寒玉,带着几分清冷,却又带着几分特殊的韵味,他的语气越平淡,却越让人着迷。灯光打在他英俊的脸庞上,半暗半明,形成一种既冷漠,却又柔和的诡异色彩,看得人眼花缭乱。段绘灵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来,“您好。”

女子多为浪漫,段绘灵在遇到周子舒以前,对于这样的联姻十分反感,可段瑞德却是一个极重感情的男人,他也曾迎娶过几个小妾,也曾有过不少的儿女,可他对第一任妻子所留的亲生骨肉却极为重视,也就没有以长辈的姿态强势对待,只是表示可以让她去看看。段绘灵也是得知南江联邦州最近的经济拮据,再加上周家财大气粗,这才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下来。

她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想好了各种可能,包括如何才能不惹得段瑞德发火,如何才能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未婚妻的情况下表现得如此淡定,如何才能够让未婚妻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如何不让未婚夫觉得自己太丢脸,让他不喜欢自己。

她以前也曾想过,但从未想过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就被他的容颜所吸引。

周子舒一早就坐着那台豪华的轿车离开了,为了避免太多的东西,他特意找了一台从鸿达集团买来的轿车,还有一个司机,负责运送他的东西。行囊被一箱子一箱子的抬到段绘灵等人的住处,而周子舒,也把他们都叫到了自己的专车里,邀请他们一起去饭店吃饭。

由于周家的人带着很多东西,周子舒让他们帮忙搬运,于是,周子舒便自己当起了司机,段君翔则是在他的身边,而段绘灵和她的朋友,则是在后排。从外面看,这是一款其貌不扬的轿车,但里面却是一款非常奢华、非常舒服的轿车,柔软的让人躺在上面都不愿意起身,当然,它的价值也是非常惊人的。

段君翔觉得,有周子舒在,他就能安心地呆在自己身边。做好之后,她就将自己的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很听话的样子。只是他的身子虽挺得笔直,目光还是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周子舒身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子舒的裙角。

他的目光,本来是落在了周子舒的脸上。

不过,就算是心性沉稳的人,也有些承受不住这种目光,来火车站前,周子舒就跟段君翔说过,这么看着人家很不客气,所以,他乖乖地低下了脑袋,转而看向自己的衣服。

只要是周子舒穿的衣服,哪怕是一根发丝,段君翔都能看得津津有味,一连看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有丝毫的嫌弃,这让周子舒很是无奈。

过了马路,就到了食堂,两人来到食堂门口。

周子舒的车艺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一塌糊涂,但他却是个爱跑爱跑的人,如果是简白安排的小刘,他宁可违背自己的吩咐,也不会让自己的主人来开,好在从这里到酒店并不算太近。

周子舒很有礼貌的给几个女孩打开了车门,还很贴心的让几个女孩将所有的食物都点了一遍。等两个女孩都吃好了,每个女孩都要了自己喜欢的汤水和点心。

至于汤汁和点心,也是女孩子们最爱吃的,这样的行为更是加分。周子舒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完美,但他的表情始终平静,明显是出于礼仪和礼仪,而不是刻意讨好,这让段绘灵心中一动。

同来的另外两个女生也不禁对周子舒多了几分爱慕之情,唯有那个男生的表情却是越发的阴沉。他们的位置靠近窗户,风景极佳,而且是二层最偏僻的位置,两张长椅相对而立,每个长椅都能容纳三个人,算上段君翔,一共六个人,其中一张长椅是男人和女人。

于是,周子舒坐在了段玉玲的面前,段君翔坐在了他的左边,而那个叫做李经纶的男生则坐在了他的右边。

事实上,周子舒宴请段君翔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让段绘灵认识他。

谁都知道段瑞德很想要一个孩子,可他却将自己的孩子留在了外面,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于是,周子舒从段君翔的信息中得到了段瑞德的资料,然后派人去调查他的家底。段州长除了一个正妻和四个小妾外,并没有其他的小妾,而且每一个小妾都为他的小妾们留下了一个小女孩,这些小妾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飞黄腾达,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留在外面。所以,唯一跟段君翔扯上关系的,就是他的前妻了,换句话说,段君翔很有可能是他的亲哥哥。

因此,周子舒特意把段君翔引荐给段绘灵,说他受伤后偶然发现,名字和背景都不知道,不过武功高强,就一直带在身上。段绘灵在看清段君翔面容后,神态果然一滞,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但她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让周子舒有些失望。

还没上菜,服务生就送上了一杯开胃小菜,那小菜是橙红色的,清澈透明的小菜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窗户正对着湖中央的花园,一朵朵巨大的焰火接二连三地炸开,照亮了半边天空,也照亮了周子舒那双美丽的眼睛。段绘灵突然垂下了脑袋,不想和他对视,而是看着自己的杯子。

一双纤细白皙的小手上,端着一杯酒,放在唇上,然后放下。他的动作很慢,没有一丝声音,每一个举动都透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

她不想再去看自己的手,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手上的镯子上。段绘灵见手环的材料似乎有些特殊,便将话题引到了周子舒身上,“这镯子很特殊,会不会是最近美瑞王国研制的一种新型的合金?听说是很稀有的东西。”

第一次见到她,就开始谈论她的个性和兴趣,或者她的家人,这似乎是一个很好的话题。段绘灵还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很稳妥的对话方式,没想到周子舒竟然一脸迷糊,似乎完全没想起来自己有这么一个镯子,直到低下头去,她才恍然大悟。

这就是佐藤隆川,亲自带在宁宝宝身上的那只手链。而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因为它们的强度极高,而且它们的延展性极佳,可以自动调整到最佳的长度。当周子舒重新化为人形的时候,这条手臂就自动地伸长,紧紧地缠在他的手臂上,一分都没有松开。周子舒虽然拿不出来,但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因为太过匆忙,他都快忘记这东西了。

所以他看了段绘灵一眼,回答:“一个故人所赠,不太确定。”

他看人的目光很是专注,很是严肃,给人一种他对人一往情深的感觉,这让段绘灵很有一种冲动,她很想询问一下这位好友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很快,又有经验丰富的服务生上来上了饭,周子舒礼貌的询问了下段玉玲的学习情况。

再过数个月,段绘灵就要毕业了,马上就要面对就业的难题了。她的性子很豪爽,也很乐观,很有主见,但她的老爸还是很看重儿子的,觉得结婚才是最重要的,最多也就是让她去南江的一个空荡荡的地方上班。

在办公室工作,很简单,但也很枯燥。在这个时代,以工业为主,以文化为主,而现在,整个国家都处于一种混乱和落后的状态,这对于年轻一代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冲击,让他们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渴望。周子舒一眼就看穿了段绘灵的心思,说若是她不愿意听从段州的调遣,那就去德城吧。

都说德城是 H市的南部,北部是 H市,而德城是 H市第二大城市,所以 H市的发展速度很快,很多企业都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段绘灵闻言,当即就是点了点头,刚要回答,就听到李经纶开口,将自己待在南江的种种优势都说了出来。

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希望段绘灵从学校出来就回德城,而且对周子舒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恨。或许旁人不知道,但周子舒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并且稍微思考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但他也只是客套一下,并没有太大的诚意,也懒得和李经纶这样的小人物一般见识,于是就说到了自己创业的事情上,转移了注意力。

周子舒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年纪相仿,但他毕业很久了,见识也很广,所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所有人如痴如醉。李经纶心中对周子舒的恨意更浓了,总感觉这家伙是在装模作样,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经纶因为学习成绩好,口若悬河,在学校里面也是很有名气的,就算是在学院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就算是导师,也对他赞不绝口,这也是为什么他性格如此骄傲的原因,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富二代。但他也无法否定,有这样一个人作为自己的后台,对自己会有很大的帮助,所以在遇到段绘灵这个总督之女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要把她追到手。而且段绘灵人美心善,如果能得到她的青睐,那也是一件很有脸面的事情。

段绘灵听到周子舒这么说,心中的希望更浓了,她很大方的对周子舒说道:“若是我真的能在这里工作,还请您多多关照。”李经纶顿时眉头一挑,面色变得更加阴沉,再次开口道。

一如既往的喋喋不休,这一次,他似乎在向段绘灵表明自己的态度,表示自己身为南江联邦州的一员,认为南江州有着特殊的发展潜力,表示自己以后一定要为南江做出贡献,很快,他就将自己描述成了一个才华横溢,胸怀大志的十大年轻人之一。他确实是个能言善辩之辈,若是一般人,肯定会信以为真。

可是周子舒一看,就知道他说的都是胡说八道,都是些空洞、虚假、虚假的东西。

说实在的,论到伶牙俐齿,谁也及不上周子舒。

可惜,这位周公子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不耐烦了,只是时不时的,就会冒出一些让周毅天恼火的话语。尤其是在他很忙,很累,很烦的情况下,他能说的事情就说的很清楚,能用目光来表达的事情就绝对不会用言语来表达,能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就更不用说了。

忙碌了一日,周子舒的脸色不显,却也有些疲惫,恨不得吃完就回去睡觉。他都这么好言好语的原谅了李经纶,可是李经纶并没有就此罢休,甚至还说,女孩子在机关上班更好,出去工作太累太危险了,而且还要提防那些虚伪的家伙。

周子舒眉毛一扬,这才将目光转向李经纶,语气平缓地说道:“你就是李先生吧?我听说你说南江州很有潜力,想帮南江州发展,请问你想帮什么忙?有没有详细的规划?”

李经纶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懵逼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刚才只是说了几句话,并没有说出任何的细节,在学院中,他一向都是以这样的话来招揽人心的。但现在他的对手是周子舒,而不是一个一窍不通的学生,而且他也没有任何实际操作的经历,所以不能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免得被周子舒抓住把柄。

周子舒看他欲言又止,又问了一句:“李先生,你是不愿意说吗?正好,我也在考虑,要不要给你一些钱?”

段绘灵闻言,也不禁附和道:“是呀,既然周少爷都这么说了,你又何必再隐瞒什么呢?”

段绘灵其实挺喜欢李经纶的,因为她觉得他的家世很差,但是却很努力,无论是在学术会议上,还是在学术会议上,他都表现得很有底气,她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让李经纶抓住这次的机遇而已。被段绘灵这么一逼,李经纶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支支吾吾道:“我、我觉得南江啥都好,实业、实业其实都挺好的……”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的实力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笨蛋,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包括周子舒在内,都露出了一丝古怪和不好意思的神色。

李经纶虽然有些小机灵,但也仅此而已了。若是真有脑子的,七扯八扯几句就能糊弄住,若是有脑子的,干脆就说自己还在学校里,虽然有野心,但还没有想好,也不会有人怀疑。不过,这家伙分明就是个小酒壶,却把大家都晃了个遍,还要强撑着自己的脸皮,真是一点都不可怜。

周子舒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李先生似乎对我的钱不感兴趣,所以才不愿意多说。”他想了想,道:“周家虽然很大,但毕竟是我爸一个人在打理,我从大学开始,就是一个人在打拼,投入的资金并不多,也不需要借助周家的力量,所以李小姐对我不感兴趣也很奇怪。”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了李经纶的脸上。副餐已经用过,两人正聊着天,服务员端着正餐上来,周子舒在出了一口恶气后,就专心的看着眼前的饭菜,只希望能快点结束,然后回家。

只可惜,这一餐还是没能结束。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一个男子走了进来,赫然是刘启行身边的一名护卫。他一边狂奔,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地向他报告,说自己公子在城里新开张的会所出了点问题,让他来找周子舒帮忙解围,声音里充满了焦急。

周子舒眉头微微一挑,心中的怒意更甚,总感觉这些人都是麻烦。段绘灵很体贴,让周子舒赶紧过来,不过,周子舒也清楚,如果让周毅天发现他半路就把段绘灵扔在这里,肯定会恼羞成怒,狠狠地训斥他。

这一刻,刘启行心中忐忑,安格斯也是一脸担忧。

周子舒刚走没多久,刘启行就主动请缨,邀请安格斯在这家新开的夜总会喝酒。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座私人的赌坊,里面有赌具,有场地,有美食,有美女,顾客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赌坊,至于胜负,那就是顾客自己的事情了。

刘启行虽然比不上周家,但在德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再加上他平时喜欢和朋友们一起出入各种娱乐中心,和城里的客人们都很熟悉,他可不认为自己会在这个小小的夜总会里遇到麻烦,于是就给自己的朋友打了个电话,希望他们能多聚一聚。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人越多越混乱,又有两个客人莫名其妙的进入了他们的房间,这才是问题所在。

刘启行是个喜欢赌博的人,但他对赌博并不了解,只是出于对赌博的兴趣,才会去碰碰运气。前两把他玩的不亦乐乎,但后面就是一场又一场的亏,一不小心就亏了几百万。

他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但周泰已经召集了一群混混,将这个房间团团包围,让他们立刻付账。很明显,这些人都是江湖中人,擅长赌博,擅长敲诈,动作干净利落,刘启行思来想去,终于猜到了这些人的身份,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好派人向周子舒求援。

周泰的手下有些不耐烦了,询问刘启行要拖到什么时候。周泰也开口了,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说,三分钟后,把金币交出来,或者按照约定,这件事情就此作罢。

他的声音刚刚落下,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所有人都顺着他的声音看了过来,从周泰到刘启行,再到其他几个人,都顺着他的声音看了过来,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深色衬衣,黑西裤,背对着灯光的年轻人。他身材高大,面容英俊,宛如玉树出尘,如果不是身边还躺着一个看门的人,他就是一副绝佳的画面。

那护卫正是周泰身边的护卫。另外一人最先反应过来,看到同伴被放走,也不等他吩咐,直接从桌上抄起一个酒壶,朝周子舒走了过来。

周子舒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一个转身,一把抢过了酒壶,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在了对方的头上。

凶猛,迅捷,精准。

“啪”的一声,酒壶砸在了他的头上,顿时四分五裂,血肉横飞,周子舒的眼睛里也是一片猩红。这一幕看起来很是凶残,也很是唯美,在场的人,就连周子舒身后的人,也都看的目瞪口呆。

在场也只有周子舒一个人还能保持镇定。说完,他随手将手中的酒瓶摔在地上,抖了抖衣服上的酒渍和碎屑。说完,他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地向房间里走去,安静的房间中,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周围的混混们都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唯独刘启行,对着周子舒微微一笑,叫了一句“小舒”。

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那颤抖,显然不是对着周泰,而是对着周子舒。

只要周子舒来了,这件事就能迎刃而解,但周子舒却绝不会手下留情。周子舒扫了一眼四周,最后落在了周泰身上,一掌拍在了刘启行身上,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他的姿势依旧是那么的潇洒,但是出手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留情。而刘启行却是面不改色,连声音都不会发出,只是痛苦地蜷缩着身体。

“找茬很好玩吗?”

周子舒双目一凝,再次一记重击落在了刘启行的身上,让他忍不住惨叫一声。

“这么多次都没记住,你的脑袋进水了吧?”

第三击之后,刘启行几乎站立不稳,浑身剧痛,不过心中的焦躁和慌张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像是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了一样。

他曾经不止一次向周子舒求助,但每次都是周子舒第一个惩罚的对象就是刘启行,他也就习以为常了。刘启行从小就知道周子舒的为人,也知道他的能力,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会向周子舒求救,而不会向自己的亲人亲人求救。他最怕的不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也不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他最怕的就是周子舒的惩罚和愤怒。刘启行已经习惯了挨打,只要有周子舒在,他就不会有任何顾忌。可是,万一周子舒什么时候停下来,他就会心惊胆战,惶恐不已。

周子舒的追随者中,并不只有刘启行一个人是抖 M。

第35章:(一)

打过之后,周子舒也没闲着,直接来到了周泰面前。她的脚步很慢,很温柔,可不知为何,周泰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整个人都紧张了。好在周子舒在距离他两丈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我只是自卫,让你的人受伤了。你有什么条件?”

虽然嘴上说着道歉,但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歉意,周泰倒也没有因为自己的不服从命令而找自己麻烦,而是一指点向刘启行:“赌博是有规矩的,他一共赢了一百万两,你把他的钱拿出来,他就可以离开了。”

这话说起来容易,但一百万这个数字实在是有些恐怖,比一个邦州一年的税收加起来还要多,换做是任何人听到这个数字,都会为之变色。周子舒连眼皮也不抬,只是点了点头,“拿出你的帐号来,无论你是在银行还是在银行。”

房间里又是一片安静,就像是周子舒拿着酒壶摔在地上一般,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就连周泰也是一脸懵逼。他知道周子舒是刘启行请来的人,但却不知他的背景,但他相信没有人可以轻易地借到如此多的银子,更别说是帮助他的人了。

见没有得到回应,周子舒有些不悦地又说了一遍,“把账号拿出来。一百万是一笔巨款,你又不是不清楚,难道你还指望我晚上派人送钱过来?我送得动,你可有这个胆子?”

这笔巨款,还是留着比较保险,毕竟现在的世界,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虽然因为帝国分裂的缘故,每一个邦州都有自己的正规银行,但这些银行的存款都有很大的危险性,很容易因为战乱而被毁掉,相比之下,这些私人银行就显得比较靠谱了。周泰不相信周子舒有那么多钱,但不知为何,他对自己表现出的淡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迟疑了片刻,还是将自己在一个私人银行的账户给了他。

果然,周子舒猜得没错,那人说的就是德兴银行。

德兴钱庄是市里面最大的一笔私人资金,而且还是周家人的合伙企业中的一笔。

说完,周子舒便转身走到了左侧,伸手拉开了一把凳子。周泰身边的几个混混顿时警惕起来,连忙做好了保护的准备,然而,周子舒却慢条斯理地在办公桌前坐下,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周子舒进来的时候,桌上已经被掀翻了,手机也被掀翻了,地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把凳子,赌注和其他东西散落在桌腿上,一片狼藉,但周子舒的姿势很是潇洒,就好像他站在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过滤过了。

周泰对着身边的一位小弟使了个眼色,小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凑到了周子舒刚刚拨打的电话旁,仔细的听了起来。闻言,他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还是朝周泰点了点头,一脸严肃。

周子舒果然和德兴钱庄的会计打了个招呼。

周子舒的祖父生前,曾经留给自己的两个外孙一人不少银子,周琛与周家决裂后,周毅天就把长子的银子交给了小儿子,并且帮忙把银子全部存入了他们两人合伙经营的德兴钱庄,一共有一百万。周子舒从来没有动过这些银子,就是怕被周毅天小瞧。两个人的脾气和行事风格几乎一模一样,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总是针锋相对。就像周毅天,一开始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小儿子有足够的资本作为自己的投资,但他还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这些钱是他早就料到自己会一事无成,为了不让自己以后被自己的孩子活生生的饿死,所以才留给自己的。

不过,周子舒并不是为了让周泰拿到自己的账号,他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身份,而且周子舒也有办法拿到自己的账号。

“准备好了,再过一刻钟,我会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

周子舒挂断了手机,对着周泰道,便闭上眼睛休息去了。

昨天晚上,他连五个时辰都没休息,就醒了过来,到了今天,他还有些头痛,肚子也有些痛,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可周泰听到他的这番话,还是盯着他看了许久。一个电话就把一大笔钱给汇了过来,别说周泰这个对解钱庄业务了解很深的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周泰终于是下定了决心,道:“你这拖泥带水的手段,还真是厉害,连我都有些被吓到了。不过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就算付不起也无所谓,只要给你的这位兄弟三个手指头,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些混混顿时一个个都挺胸收腹,等待着他的命令。周子舒还在闭目养神,“一刻钟后,你就可以查到自己的账号了。

周泰的眉头,也是微微一挑。

他终究还是没有让手下的人动手,不知是周子舒平静的表情,还是无形的威压,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怒吼道:“我都说了,我等不了那么久,你们是不是在逗我玩?你要是想骗我,三个手指都别想,一个手指就够了。”

周子舒又一次的醒了过来。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周泰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周子舒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身体向前一靠,目光死死地盯着周泰,那冰凉如星辰的目光,深不可测,饶是周泰这样的人,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过,周子舒还是迅速收敛了眼中的寒光,开口说道:“八分四十。”

周泰一脸懵逼,这才恍然大悟,他看了一眼手表,这才注意到,从自己说出十五分钟后,已经到了六分零十九秒。

不过,周子舒并没有去看手表,屋子里也没有时钟之类的仪器。周泰也认识一些能在心中倒计时,精确到每一分每一秒的人,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心思缜密,意志坚定之辈,绝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

周子舒从027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周泰也被吓到了,咬了咬嘴唇,一言不发,只是吩咐下去,让人继续寻找。八分钟的时间一晃而过,属下汇报没有任何异常,周泰便立刻给自己的账户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

然而,让他大吃一惊的是,那笔钱居然真的送来了。

而周泰也是询问过不少人,但得到的答复,却是大同小异。周子舒还是老样子,淡淡道:“查到了?”

“对,对,就是这里,”周泰挂断了手机,一脸茫然的回答,语气中带着几分茫然。“你的钱已经付完,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你可以和你的人一起走。你打伤了我们的人,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我必须尽快把他们送到医院,”周泰顿了一下,“抱歉,我们先走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周泰当然是巴不得赶紧离开,也不管周子舒到底是谁,也不管他是用了什么手段,直接领着自己的小弟向外面走去。

“等等。”周子舒喊了一声。

周泰心头一跳,周子舒淡淡道:“既然你的任务已经完成,那就说说我的任务吧。”

周泰距离大门只有三步之遥,他捏了捏拳头,没有理会周子舒,转身就往外跑去。周子舒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在他要走的时候,就已经举起了一只手掌,看似随意的拍在了桌子上。

下一秒,上方的房顶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一道幽灵一般的黑影从口子里跳了出来,那黑影就像是一只正在狩猎的猛兽,根本无法捕捉。所有人都没有看清他到底做了什么,周泰身边的几个混混就被放翻在地。

事情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周泰拔枪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段君翔的手枪就对准了他的脑袋。

剩余的几个混混已经完全懵逼了,周泰更是面色大变,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朝着周子舒问道,“怎么回事?难道你想违背赌约,食言吗?”

正所谓无规则不成方圆,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规则,如果没有抓到作弊的把柄,那就只能认栽。规则一成,无论王公大臣,亦或是普通民众,都不得违背,周泰非常有信心,任何人都抓不住他作弊的把柄。

周子舒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的,于是他严肃地摇摇头,“不,就像你说的,赌博的事情结束了,那么,我们就来谈谈,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两个同伴,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属下,为什么要将那一百万两银子据为己有?”

安格斯毫发无伤,刘启行却是被周子舒一拳所伤,房间里仅存的几名混混闻言都是心中一凛,有些人更是拔腿就跑。

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周子舒离开了这个房间。

等他们走后,周泰依旧躺在那里,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威风,脸上也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但他的表情,就像是中了毒一般,浑身颤抖,嘴唇都变得苍白起来。

周泰这二十多秒的时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恐怕也只有周子舒能够看得清楚。

作为一个有控制力的人,能把他人牢牢地掌控在手中,就像能把对方狠狠地践踏在脚下,就像能品尝到自己最爱的糕饼,周子舒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得一干二净,但他的眼神,还是格外的清明。不过这点精力,也只是勉强支撑着走到了马车前,回到周家的时候,周子舒已经靠在了马车的后排座位上,呼呼大睡了起来。在他睡觉的时候,他的意识是模糊的,但他却觉得自己的睡眠质量很差,整个人就像是漂浮在空气中一样,时而寒冷,时而温暖,时而诡异,时而混乱。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只是在发烧,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吓到周家所有的下人,甚至连大夫都被吓到了,更不会想到段君翔在他下了马车后,会是何等的心有余悸。

段君翔死死地盯着周子舒,眼中还残留着惊恐之色,但见周子舒说不要与人对视,便垂下了脑袋,一双手臂死死地抓住了周子舒的手臂。

透过窗户,周子舒发现段君翔的身体很不对劲,半跪半躺地躺在床上,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右手,就跟抓着一根骨刺似的,那样子,就跟一只小狗似的。

周子舒想要把自己的手臂从被窝里抽出来,想要让段君翔爬起来,却让他心中一紧,警惕起来。小白的两条腿,不自觉地又向前挪了挪,将周子舒的半个肩头,牢牢地护住,一步也不肯松开。

周子舒哭笑不得,只好让段君翔把他搂在怀中,还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滴,对段君翔对你的友好程度+2,现在你对他的友好程度,已经达到七十二。”

一直到下午五点左右,窗外的天空才完全明亮起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和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没过多久,房门被轻轻地推开,周子舒抬眼一看,却见原本应该早早起床的简白也在。

简白见周子舒醒来,连忙跑过来问:“小舒,你没事吧?”

这一句话,让他心中一紧,索性实话实说。简白闻言,连忙伸手去摸周子舒的胸,准备给他捏一把。可他却忘了周子舒的领子是敞开的,这样一压,他的手掌至少有大半个部分都贴在了周子舒的胸部上,那柔软柔软的手掌带着极高的体温,让简白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等他回过神来,想要将自己的手臂收回来,可周子舒的手臂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臂。周子舒感觉到了简白的冰冷,他握着简白的手,说道:“再用力一点,我告诉你,你要怎么收回来。”

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那颗不受自己掌控的心,按照他说的去做。她的动作恰到好处,周子舒靠在抱垫上,见简白一脸疲惫,他皱了皱眉,说:“你是不是演得很辛苦?”

简白点了点头,把自己安排在小刘身边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了一遍。周子舒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我这不是担心你给周家丢人吗?”

他怕周大少继续说下去,又补充了一句:“我爸说,你昨天晚上跟未婚妻见面了。”

谁也没想到,在知道了段绘灵的事情后,他早就派人调查过了。

第36章:(一)

不过越是调查,温客行越是面色阴郁,看到属下传回来的关于段绘灵的消息时,他简直想把那份消息给撕了。段绘灵无论是年纪、个头、教育背景,都跟周子舒很搭,两个人站在一块,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相比之下,他这个不会说话,不会谈情说爱,对艺术和艺术一窍不通,而且他的年龄还比周子舒大了十多年,简直就是一个无聊到了极点的老人。

老人突然变得很低落,他以为周子舒会抛弃他,另娶一个更年轻更美丽的女人。人就是如此,有的时候,他们会变得无比的自信,有的时候,他们会变得无比的自卑。温客行的双目仿佛凝结了一层漆黑的泥潭,森冷的寒气在上方缭绕,只是周子舒此时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白简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么,你觉得她的未婚妻呢?你看怎么样?”

“还可以,”周子舒如实回答,“人挺美的,气质也很好,说话也很有礼貌。”

听到这句话,正在给周子舒按摩的动作一顿。周子舒连忙说:“别摸了。”他本来就舒服,这才注意到简白的异样,抬起头问:“怎么了?”

简白咬着下嘴唇,一脸的不自在:“小舒,你……你爱上她了?”

饶是周公子聪明如他,也看不出简白此时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以为她是在装逼,于是回答道:“恩,我挺喜欢她的,一点都不娇生惯养。”

说完,他又对着简白冷声道:“我看你对她很上心,难道你也对段姑娘有好感,或者说,你曾经见过她?”

简白忙连连点头,支支吾吾道:“不是,我不知道她是谁,我也不是她的粉丝,我不是她的粉丝,也不是她的粉丝。”

看到简白脸上的红晕,周子舒在心中暗赞,她真的很会演戏。若是旁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年,但周子舒却是心知肚明。

但脸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还特意说了一句:“没事,你要是真想要,就别跟我客气了,你要是想要,我送你就是了。”

就在他准备再次推辞的时候,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子舒,问道:“我要是喜欢,你愿意送给我吗?”

“嗯。”苏青桑应了一声。周子舒“哼”了一声,眉毛一扬,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可偏偏又让人无法生气。他淡淡地道:“都说了,朋友就是朋友,朋友就是朋友,如果你想要,我也不会抢,反正她只是个陌生人,哪有你这么大的面子。”

简白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潮水般的潮红,“我,我,我。”

“我要去吃早餐了。”最后,简白也没有多想,直接冲出了房间。

周子舒眉头一挑,正想着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一连串的声音:“滴,简白对你的印象提升了1点,现在你的印象达到了81分。”

“滴,陈子臻对你的善意提升了三个百分点,现在你对他的善意提升到了四十三个百分点。

陈子臻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好感,周子舒并不清楚,不过他也清楚,那个“进攻的忠狗”的50日时限,似乎还有三两日就要到了,自己必须要早点见到陈子臻才行。

此时,陈子臻正从大伯的堂兄姜玉口中,听到了昨天的事情。

江宇因家里条件好,家里也只有他一个儿子,从小娇生惯养,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玩儿,今天一早就过来,一坐下就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经历。陈子臻一向瞧不上自己的堂哥,对他这样的人更是不屑一顾,正欲恼怒的把他轰出去,就听见周子舒三个字。

江宇就是昨天被刘启行邀请来参加聚会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这位周少爷,我还从未亲眼所见,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江屿一边说着,一边补充道,“这等威风,这等威风,这等威风,简直让人瞠目结舌,就算是他们的老大,也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这等威风啊!”

陈子臻微微蹙了蹙眉,沉默不语。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张隐藏在脑海深处的魔鬼,与周子舒绝美的笑容融为一体。但让他意外的是,他竟然忘不了自己的分身,也忘不了自己的主人格。

人的回忆总是那么的神奇,有的时候,明明刚刚过去,你就再也无法回忆,有的时候,明明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你想一想,你就会觉得自己就在昨天。陈子臻也不清楚自己的记忆力怎么会如此之好,虽然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周子舒了,但他的所作所为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周子舒又拨打了之前陈子臻的助理的电话。

或许是因为鬼畜天生的直觉,陈子臻一听周子舒的话,就一眼认了出来,“周少爷,您好。”

“我都说了,不要在外人面前喊我周少爷,喊我周子舒就行了。”周子舒悦耳的嗓音在电磁辐射下显得格外悦耳,“我也喊你的名字,可以吗?”

陈子臻很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下一秒,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中,直透他的内心:“子臻。”

“滴,陈子臻对你的友好程度提升了两个百分点,现在你对他的友好程度达到了四十五。”

周子舒与陈子臻会面的地方,并非一家雅致的酒楼,却是他每月必到的一处赌博场所。

有的一日致富,有的一日破产,天翻地覆,此时还未到比武的时候,下注的人都是神情凝重,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下注的那匹马,唯独周子舒慢条斯理地往隔壁的马厩走。

除要参加比赛的十余头骏马之外,其余的都在马场的休息室,包括周子舒订下的一头纯种骏马。作为一名资深成员,周子舒一出现,就被马厩的伙计们热情地接待了,还给他带了一匹马。

那是一头叫做凯萨的新晋雄驹,骨架粗大,皮毛漂亮,单就外表而言,那是一头非常英俊的骏马,只是在赛场上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劲了,每次都是倒数第一,被很多人鄙视,也只有周子舒这样的富家子弟才会觉得这头骏马还不错。

周公子虽然什么都好,但总给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此刻,陈子臻望着他慢悠悠的策马而来,那张英俊的面容,就像是一副经过了过滤的胶片,四周的景物,仿佛都变得暗淡无光,很容易让人生出一种梦幻之感,无法想象,一个人,竟然会甘心与一个人,以一种实实在在的方式,相伴一生。

越是美丽的梦想,越是不真实,这是一个孩子都知道的真理,可是现在,陈子臻却看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少年,正一步一步走向他。

陈子臻终于知道,周子舒在赌马上的豪爽了。

就跟凯萨赌的时候差不多,周子舒并没有将这匹马当成赚钱的利器,而是将其当成了自己选择的幸运之神,因为他喜欢这辆车,所以,他会为这辆车买单,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为这辆车加油。面对周子舒,陈子臻深感自己是个贫民,凡为胜负而心潮澎湃者,皆为贫民,唯周子舒为富人。

这跟财富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是有钱的人,在损失了钱之后,也会后悔不已,这只是一种心理上的问题。周子舒无论在心理上,在行为上,都是一个胜利者。

等比赛完了,天都快暗下来了,陈子臻也不愿意跟周子舒告别,便提议到旁边的一家小酒馆里喝酒。

酒精是一种可以扰乱人心智和身体的物质,陈子臻早就想好了各种办法,想要把周子舒的精神分裂症给弄出来。他说话的语气,还带着一丝忐忑,尽量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可是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的迟疑:“好。”

前方的十字街上,有一间很出名的酒馆,这是一间很火辣的酒馆,酒馆里的氛围很是旖旎,还没有进去,就能听见里面的女人在唱歌,就算是灯火通明,也能让人沉醉其中。周子舒与陈子臻一入厅内,登时吸引了不少宾客的目光,有的瞥了两人一眼,接着又自饮自亲,有的却是带着好奇与渴望,很是清楚。

陈子臻是个喜欢在夜晚狩猎的鬼,经常出入各种酒馆,很容易适应这样的血腥氛围,不过第一次来这里的人,总会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然而让陈子臻没想到的是,很久没来过这里的周子舒,却是一脸的镇定自若,径直走到了酒吧的柜台前,让酒吧老板给他倒了一瓶威士忌。

突然,一名衣着暴露的美女从舞者中挣脱出来,鼓起勇气向周子舒这边凑了过来,“哇,好帅的少爷,看起来很陌生啊,”她伸出纤细白皙的小手,搭在周子舒的肩膀上,一脸的亲昵,“我可以和你一起跳舞么?”

不知为何,最先露出不满之色的竟然是陈子臻,周子舒却是一脸平静地松开了女子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淡淡道:“我对此一无所知。”

安格列拿出一杯威士忌,一杯淡蓝色的橘子汁。周子舒又往酒杯里添了一小半的冰水,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酒杯里反射出璀璨的光芒,宛如一颗璀璨的星星,然后又给自己的酒杯里添了一瓶威士忌,又给自己的酒杯里添了一瓶橘红色的果汁,然后轻轻一抖。

酒杯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让人看得目不暇接。他飞快地摇晃着,直到外面凝结成冰块,然后将汽水倒进杯子里,顿时,细小的泡沫从杯子里喷了出来,这是一种美丽而神秘的颜色。

纤细的手指,纤细的手指,优美的动作,让人看得心神摇曳。周子舒仿佛是为万众瞩目而生,虽然时间不长,可陈子臻还是隐约感觉到了一丝危机。他的脑子里在想着要不要后退,但是,他的眼神根本不受控制。

“送给你,”周子舒举起一只手掌,将手中的酒杯递到了这位美丽的女子面前,“蓝色妖精的眼泪,不可预测的爱情。”

这一瞬间,陈子臻有种喝醉的错觉,好像喝光的是他,而不是这个女子。

没有爱情,就已经喝醉了。

就在此时,周子舒始料未及的事情出现了,周府中来了两人,一人是被嫉妒和羞辱冲昏了头脑的温客行,一人则是他朝思暮想的弟弟周琛。

第37章:(一)

在周子舒看来,温客行和周琛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甚至可以说是平起平坐。虽然他的兄长在布兰多之上,但这两个人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七年之前,温客行刚到德城,周琛就已经出了周家人,很少回家,不久便与周家人决裂,那一次,温客行还在对周子舒的爱慕之中,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周子舒,更别提周琛了。

不过,他们都是洛北联邦州的统帅,也都听说过对方的名字。但周琛只是知晓温客行是一位大帅,却不知他是一位兄长的恋人还是一位追求之人;温客行也只是认识周琛这个“宋思明”,并不认识他这个情郎的亲弟弟。

在周子舒心目中,这两个人确实是最好的两个人,甚至在行为举止上都有异曲同工之妙,周琛去周家见周子舒的方式和温客行一模一样,都是从墙上爬进去。

既然已经与周家人彻底决裂,周琛也不可能光明磊落地走大门,最好还是直接爬上围墙。别看他长得斯斯文文的,就是个连肩膀都抬不起来的大块头,其实他的力气很大,一身紧绷的衣衫遮住了他那一身健硕的肌肉,让他轻而易举地越过了围墙。

这一次,温客行很少从大门进来,黑着一张脸,闷闷不乐地进了周公馆,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周公馆并没有什么主人,周毅天出去办事了,身边跟着周顺,周子舒还在酒楼,简白还在演戏,就是段君翔,也在周子舒的命令下,和拾玉一起出去上绘画班,留下一群下人,告诉温客行,他们的主人不在,十点钟左右才能回家。

温客行一听说这么迟才回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小舒呢?有说要和什么人见面吗?”

“没有,”佣人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只是告诉我,他要和别人一起吃饭,并没有告诉我他在哪里。”

说到晚饭,温客行立刻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周子舒与段绘灵共进晚饭的事情,顿时面色一变,那回答他的下人更是浑身一颤。元帅立刻如一座佛陀般在大厅里落座,摆出一幅等着客人到来绝不离去的姿态,引得下人赶紧毕生奉上茶点,生怕有什么疏忽。

可是,越是等待,温客行的气息就越是恐怖,整个大厅中都弥漫着一股冷意。所有的佣人都屏住了呼吸,整个小楼鸦雀无声,落一根针都能听到。而此时,以温客行身为练家子的灵敏耳力,却是听见了一丝细微的声音从上面传出。

他眉头一挑,问:“你在上面?”

那些下人当然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本能地摇摇头,而温客行则是一言不发地直接上楼去了。以前刘启行和他的好朋友来见周子舒的时候,都是径直走到周子舒的房间里,所以下人也不会阻止。

周子舒在陈子臻的催促下,也是四碗。

能不能喝,一眼就能看出来。有些人喝酒后会出大量的汗水,脸上很快就会变得通红,但很快就会消散,这就是酒量太大了。有些人一饮而尽,脸色涨得红扑扑的,显然是不能喝酒的。只有最后一种人,才是最可怕的,他们无论怎么喝酒,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很难判断他们的酒量好坏。

周子舒就是这三个人中的一个,陈子臻看不懂。

威士忌的烈性很大,陈子臻要劝他喝酒,他就必须陪着他一起喝酒,当他灌了五杯之后,一向以酒量著称的陈子臻发现周子舒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改变,他有一种自己会第一个被灌醉,或者被灌醉的人也是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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