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屏风,不过几步就到了内室,一抬眼便见母亲早以在塌上安坐用茶了。
“给母亲请安,母亲康安。”
“快起来坐下,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我原想着跟青竹商量商量这端午的礼单,便也没留人伺候,不想你来了,她们都不在。可在日头下站久了?这么大的日头,可别晒坏了。”
青竹是孟妈妈的名字,孟妈妈是孟府的家生子,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又嫁了府里的大管家,平日里很是得脸面。
母亲单留下孟妈妈伺候,再加上适才偷听到的那些话,秦书琼心里隐隐有了猜想,这是家里出了事,母亲却不想让她知道。
“也没站多久,今儿个午睡醒了,觉着有些无趣,一时竟念起了娘这的红豆糕,这一想就收不住了,便是顶着个大日头也要来了。”坐在了离塌不远的圈椅上,缓缓开口道。
“那三姑娘这可是来的巧了,今儿刚新做的红豆糕,大娘子原想叫奴婢等姑娘午睡起了之后再送去,却不想姑娘这就过来了。”孟妈妈一面说,一面给书琼倒了杯茶。
书琼接过茶,却并没有急着喝,“那是我与娘心有灵犀了。”说罢,才缓缓的喝了一口茶,“我知孟妈妈手艺好,只是娘事忙,孟妈妈多要在一旁帮衬着,我又是个馋的,不如妈妈帮我教教我身边的人,好让我念着的时候也能随时吃上一口。”
孟妈妈看见自家主母轻轻点头,知道这是同意了,于是一口答应下来,把秦书琼身边的人也带走了,一时屋子里就剩二人。
“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什么事这么严重?这事又跟大姐姐有什么干系?”见人都离开了,秦书琼立马坐不住了,放下茶杯就起身快步走到母亲身旁坐下,挽着她的手问。
秦大娘子不愿与女儿说这些阴私,只随口打发几句,“哪有什么事,不过都是我一时气急说的罢了,这事与你没什么干系,你莫要多管!”
“娘!”
“叫娘也没用!这事你不用管了,听见没有!”
书琼知道母亲这是下定决心不让她管了,她一时也没办法,又不想惹母亲生气,只好暂时先把这事放下不提,跟母亲撒娇扮痴,蒙混过去。
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书琼马上让人把自己的身边的大丫鬟白降叫了过来。
东昌侯府里公子、小姐身边的奴仆都是有定数的。哥儿身边应有一位奶嬷嬷,一位小厮,一位大丫鬟,其余二等仆从男女各半一共四个,哥儿身边少些丫鬟也是为了家风清静;姐儿身边就是丫鬟了,毕竟外男不可随意入内院,于是就只有一位教养嬷嬷,一位奶嬷嬷,两位贴身丫鬟,四个二等丫鬟。
书琼的贴身丫鬟分别叫白降和白荻(dí)。
白降是家生子,她一家子都在府里做事,老子娘也很是得重用,她还有个胞生的哥哥白青,在外书房担一个采买的职位。
她记着母亲和孟妈妈谈话时提到顾家,莫不是顾家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姐姐的事才惹出母亲这一番话。
便让白降使唤她哥哥去街上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降忙应了就出门办事去了。
给守门的婆子塞了些铜板,又说了两句好话,方才穿过后院通向前院的角门,正好就碰见个小丫头,便使那个小丫头去把她哥哥白青唤了出来。
等哥哥到了,把自家姑娘交代的事仔仔细细的吩咐了一番,又细细的嘱咐了两句,这才回了后院复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