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军医所说,宋予安需要静修几日方可用药,可他们来到这西北,只需要用到止血化淤的药,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事先带好。医治宋予安得用上好的火灵草日日熬汤,让他内服外敷,这下的确是不能为他医治的。
宋阳本来顾忌着他的身体,不愿返程,可宋予安却不当回事,直接不管劝阻去找了宋阳,宋阳拗不过他,几番争论过后只得由着他来了。
返回宗都的路途遥远,宋予安这段时间不能见风,他极不愿意地被宋阳塞进了马车里,宋阳又担心他病情发作,于是把军医和迟原一起塞到了这辆马车里。
三人大眼瞪小眼,迟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宋予安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撑住座椅站了起来,想着往外面走,却被迟原叫住了。
“予安哥,你……”
宋予安回头,板着个脸道:“我出去透口气。”
“可宋将军说你不能见风。”迟原这么说,眼睛还往一边瞟了瞟军医,军医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宋予安头疼,直感觉闷得不行,被这两人一人一句给劝回来后,他又想拉开轿帘吹吹风,可手刚伸出来,迟原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正严肃地看着他。
“我吹吹风也不行吗?”宋予安已经欲哭无泪了。
“不行。”迟原语气坚定,听上去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好吧。”宋予安无奈地缩回了手,神色里还带着几分依依不舍。毒发过后的身体似乎格外虚弱,马车行至半日,他已经有了倦意。
宋予安垂着头,迟原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扑朔的睫毛,他吞了口口水,心里不禁想,怎么会有男人的睫毛这么长。
“咳咳……”迟原轻咳了两声,打破了马车里一成不变的寂静,宋予安和军医听到了,都转过头来看他。
迟原也转头看着军医,非常礼貌地开口:“医师,能不能劳请您先去外边坐坐?”
虽然不明所以,但军医已经要被宋少爷的冷脸给冷死了,听迟原这么一说,他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然后尽量以不太把高兴表现出来的方式坐了出去。
马车里少了一个大男人,空间似乎宽敞了不少,宋予安本来就憋得快疯了,索性就直接用手挡住眼睛装睡了,这会儿听见迟原让军医出去才把手拿开。
宋予安用手捂着嘴轻轻地打了个哈欠,迟原歪着头看着他问:“予安哥,你困了吗?”
宋予安眼角有点点泪水,他闭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迟原便立马坐到了他身边来。他还强撑着让自己先别睡着,可迟原已经扶住了他的肩往自己身上揽,宋予安没有抵抗,他甚至觉得这样挺合理,没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行路途中,迟原多次垂下头看宋予安,却又是不敢轻举妄动,恐惊醒了梦中人。
自从他入宋府,不知是着了什么道,越发地让他的目光投在宋予安身上。迟原想了很久,这么些日子看来,他大抵,是喜欢上了宋予安吧。
一别数日,马匹还在往城内赶,城门处早早地就聚集了许许多多的人,他们一道排开,准备迎接英雄的凯旋。
捷报早在刚打胜仗那天就差人传回了宗都,只是久久不见他们回来。老老少少的百姓们都穿上了自己过新年时才会穿上的衣裳,正喜庆地朝城门口望。几个孩子手里拿着风车,正伴着风快乐地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