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至梧州。 许愈来愈南,亦冬日渐远故也,日稍长。 白芍与胡尚佑,身上厚袍二领,亦无所用,一日清寤,不复见影。
尚佑白之,乃空中作穴,弃袍而归。 白芍对此将信将疑,亲见胡尚佑一瞬,还有一天水珠还没有。
然不容不思。 厚袍者,胡睿乂手披之也,思之,须日暖,可敛,与身内一囊中。
此不可得已。
无由怨尚佑。 彼固谓其小狐即今之狐也,或不忍思,是狐之小者也。 而此狐在路,实自护视良多,僵立而梦,尚佑又窃视其所止,又当自完其足,明日早起,视睿等非已行者。
胡睿、季凌亦迟。 去青州虽复良远,十二三,不过两手可数里耳。 歇足茶楼,伏白芍于胡睿,屈眉目,温暖如冬日。
是日例定去季家不远。 尚佑素知其非常人,度其怒,必至于此。 其梧至泽不过三日,但一路多山野荒村,人烟稀少,自使小术,缩路数时,亦无大害。
连绐服白芍。 白芍虽以为恨,见尚佑欣然与言,又不忍拂其意也。 况驰逐车马,历历山川,经过城邑,结霜如雪,冬日如寒。 无一如此,满是生机。
尚佑见许,遂于床上打一滚,铺地单被,立马蹙成一团。 白芍从旁视之,尚佑起于床上,乃窃笑之。 怜被单蹙而愈甚。
有顷,芍被折腰,匿不得去,笑而腹痛。 明日虽不早起,然犹早休。
白芍朦胧开目,见月华皎皎,于开窗中泄入,落许自己面上。 凝视微风摇荡窗扇,心但开之。
日虽暖,夜风犹带寒。 每寝前,闭户坚卧。 或时闭地,但大小数刻,尚佑亦当细扇之,更检看,如其言,防其人,“动即娇气”也。
芍陂方悟。 其觉便觉非是,又不得言。 今可知矣,乃比肩胡尚佑,不在左右,一隅无隅。
茫然起视,昏夜中室,数步案上油灯,是尚佑临眠吹灭,唯有月光独在。 前尚佑白之曰:此程唯日卧一室,方省路费。惶然不知所为。 尚佑小狐也,怯甚,既成童,意益不善。 而男子二人者,不亦常相斗击,同床而卧乎? 且己昔与绿云同时,亦常叶附叶,根抵根者,其明亦不觉有所怪也。
且此路之下,无恶于己。 偶抛恶气,芍药亦渐知其是。 唯小人者,视其小大皆庞然,每危惧不已。 其赤狐又老而侮己,其除又急,计无所出。 然今大矣,意事如旧,胡尚佑附己,先负一路,后买驴,又尽觅良客之适,白芍非痴。
骄人迁就自顾者,自以为友。 自念前不知事,犹畏惧不敢仰视。 倘更为己,是伤心而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