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留意,以凡人不及,与睿辇差一二里,夜至一小县。
与白芍,视胡睿瓘、季凌,入居县东逆旅。 芍仍负以上房,其店小二殷勤问曰:兄伤何处是觅大夫?与碎银抬桶热水进来,屁颠倒把银走下楼去。
尚佑置之床上,仰见芍眉,问曰:“如何?”
白芍摇首曰:“无物……但其人微有怪耳。”
虽将面倚胡尚佑,而昏眩实甚,若言不觉,乃是真新。
尚佑曰:“然,素鬼魅视汝,诚可怪也。”
白芍乃作惑气。 其发长垂,然而出户不殊,与人间常少无异。 衣服发饰绝常,以手扪面,亦不生花。
尚佑取蒙面手去之,曰:“何为? 彼但觉汝……”
又非儒生,风花雪月,悉从兄处。 有顷,平实词出,“……有好看而已”。
白芍乃视之,仿佛不信,向之言自是骄而爱气者也。
尚佑见其微口,备提气状,知其花又痴。 蹲踞,脱芍履,曰:“子亦知小处人,知少见少,易见美好,辄为笑端。”
白芍一足,大如雪白,为人偶大小胡尚佑颇见,因放大于目前,皆别一事,视之圆且巧。 欲捏而轻突如此。 此须臾,若还自是狐子,但轻啮无伤。
桶热水迟迟不至,尚佑直起,左右顾曰:“噫? 水邪? 逆旅之勤人,独来懒汉随我。”
小二冤枉,寻离上楼入房,不过一忽之间耳。
芍袜沾雪,水浸成川。 尚佑皆投之于边,取床铺最上一毯自膝盖严实,与白芍曰:“俟掩而动,彼懒汉尚未举水,可置足炉上,以好炙之。”
白芍乃如其意,从地以毯掩之。 略有异者,以白芍半足裹足,时瞬,来视数目。
尚佑研究其意。 晨出户,照镜甚明。 且按己所修,化人非难,无茸狐数条。
意便回去,微颦蹙曰:“我身上有何好看,如何怪我?”
芍药缩两足于毯中,侧身向里侧,顾尚佑曰:“适来小二是个相顾的……”
适欲言之。 惟尚佑动速,脱履脱袜,反覆无余地,且言之。
尚佑不意其言及之,曰:“彼……”
白芍视之如结,顾己甚欲瞋目,心有所乐,忍笑轻言曰:“他大约觉得,你长得好。”
未久,出胡尚佑口。 胡尚佑不得已,笨花妖欲作恶剧,坏心眼。
白芍乃是无心之物。 彼固有惧此小狐者,为之备御,然其所不必然者。 尚佑虽怀愤瞋,而赤云疑颊,正色之色,不足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