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白芍犹豫，使尚佑击头曰:“游山玩水，何为不佳? 待一处不知，便作呆花一朵。”

尚佑打完，又与一颗糖吃:“你看，难得下山，如何不多识外面? 且吾久不出，汝虽为小妖，善恶亦是善心之精，懒得出去，就陪侍亦好。”

白芍心颇摇摇。 自欲潜行从之。 左右不过去半月，而睿宗口敕，与尚佑共看家者，亦何能言而不信。

尚佑视白芍微蹙，气可爱。 适下手时，把把分寸不得，额上打出红印子。 避不暇避，亦无辙矣。

与一愚子何足较哉?

尚佑心以自慰。 以手抚印数行，徐言曰:“俟兄出门，即结界罩一屋，闲人等欲入不得。 有家与不?”

若有人能破此术者，两人当敌，则一笑耳。

白芍见一狐抚头言曰:“我不疼也。”

尚佑乃敛手曰:“不痛即愈。”出视山水，兄所侍书，不亦无乎? 万一路上好歹，兄一人忙不过来，我们正好助一臂之力。”

其概何小? 尚佑乃不以为意。 性狡猾曲折，瞬息思得一二十条，一不可，自有源源不绝，点头不过迟早。

芍固不为防，引入情事之中，忧曰:“然，公子儒人，弱质也，人亦甚文，战必不胜。”

尚佑见其有忧色，大笑数声。 白牡丹天真质朴，易于顺道，又以记念其兄，今并携季呆子置之心上，不知谓之太痴太好。

虽不远出，而烟火非虚。 见白芍许可，乃作老成形，自养以肥。 内外事情，一一措置，莫要与兄说话时，慎勿露马脚不得去。”

白芍见其言谨，自然应下。

尚佑笑而掩其手，为备而去。

尚佑言如此，具以家事付之，早于心目中作最简字二字云:盘缠。 家事何患? 眠者未觉，不眠日喧，累年未之有也。 而出入所须，大包小包，车马款塞。

自是一狐，白芍一牡丹，无有行迹，不复乘舆代步，纵横不可复轻。 但出门在外，财帛恒不可阙。 女使化一石为炙鸡，夜半卧道数星，乃不就。

潜行至蓝田玉所得银，不遗一字。 蓝田玉好言不下七八，身量足矣。 尚佑念蓝田玉归，必为盗击去半身毛，乃释然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