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睿与季凌何时入，尚佑不以为意。

觉芍药僵仆，手不自收，探其头于暖怀中，方知二人。 乃近以白芍塞此室，是偏厅也。

白芍，小花妖也久见之矣，而季凌不能自见。

季凌勿言见第二人于此，非胡尚佑不见也。 须臾，其家忽见一少年，愕然却来，心讶之。 又惊之余，有微喜焉。

惊睿哲未尝与语。 季凌数至，见家中清冷至此，料其孤苦无依，故不问也。 但见少年形貌清奇，举止风流，自有萧疏之姿。 唇角眉梢更与胡睿俊相似，复小数岁，必不相远。 仓卒之际，不见多虑，便是亲戚无疑矣。 但此从弟一袭墨绿衫，神色安垂，带晚霞气息。

所喜者胡睿非孤寡也。 素觉胡生寂寞。 往来自得，童仆无一人。 时多出一亲戚令不至，虽小，亦为喜慰。

季凌虽平日亦多走胡府。 虚室唯睿，闲暇无聊，但某日忽暴病，左右无人。 数以语睿，睿但道其是趣，视己数眼，三两下地而过，不以为意。

季凌见芍遥望己，但当彼小不识礼，先自揖，与胡睿笑曰:“此卿从弟耳。”

赤犬儿方昵爱之。 季凌之来，其数不少，然每见与仇家等。 前呼为陌生，后不复啮己，直以尾向，理亦不理。 直与己夺之骨，动其盘。

睿执坐床上，白芍复坐。 笑曰:“季兄果好眼力。”

白芍乃白面，骤白数分，与怀中胡尚佑狐疑望己，以手抚其肩而抚之。

季凌观于两庑间曰:“汝长如此，旁人视而知之。”

睿曰:“何谓也?” 其声若惊，又仿佛若相识，于白芍面两顾，乃曰:“果有少像。”

其目亦在白芍面上兜圈。 自白芍之目见口，自其下视额，不禁白也。季凌一目痴笑，曰:噫，一口两目固相似矣。 积年，与此小魅，复有余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