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树林笼罩起浓雾,看不清方向,不过幸好,夏西楼认路,赶在彻底迷失方向之前走出了树林。
任斯年走在后面搂着顾媛的腰,好像一个纨绔子弟。
“孩子,叔叔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夏西楼停下脚步,侧头:“什么事?”
“你看今天已经黑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在回去找到车,能不能在你家借助一个晚上。”
“我家?”他有些迟疑,家里只有两个房间这么些年,他一直是与父亲夏海睡在一起并负责照顾他,王芳独自一个房间。
任斯年以为夏西楼为难,有些介意,赶忙补充:“你不用担心,我们给你报酬,一个晚上我们三人,三万,你看可以吗?”
倒不是任大总裁小气,只是外出旅游,现金只带了一万,再多不方便,他现在担心这孩子不同意。
可是他永远不会想到,这三万块钱对于夏西楼来说,多么重要,多么遥不可及。
终究是现实压倒了傲骨,父亲的病急需要钱,况且今天下午未能打到一只猎物,一分钱也换不到,如果空手回去,王芳说不定又会发怒。
至于多余的房间,夏西楼嘲讽地笑笑,三万块钱,足够王芳自愿把房间让出来了。
任斯年如愿以偿,三人跟着夏西楼回到家。
家里的门还像出来时那样锁着,看来王芳赌博还没有回来。
夏西楼带一家三口进了门。
房子很小,一进门就能看见躺在床上的夏海。
见三个陌生人被儿子带进来,夏海有些差异,他慢慢撑着床在夏西楼的帮助下坐起来:“这几位是?”
相貌出色,气质优越,衣着得体,怎么看也不像是夏西楼能接触到的。
“爸,这是我在山上遇见的人,他们迷路了,我带他们回来住一晚。”夏西楼解释道。
谁知夏海一听有些激动,拽住夏西楼的手焦急的说到:“那你妈…”
“他们给了钱,妈会同意的。”夏西楼打断道。
他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大不了再让王芳打他一顿。
夏海这才犹豫地点点头,这些个眼神全部落到任斯年的眼里。
这一家相处倒是奇怪!好像都很害怕这家的母亲。
接着夏西楼转头,向三人介绍了自己的父亲的病情,还有母亲还没有回家。
任斯年和顾媛点点头,并没有多问。
“麻烦三位到屋里先坐会儿,我去收拾一下屋子。”说完进了王芳的屋子,去收拾垃圾和被子。
若是平常,除非王芳在家,否则她是不会允许夏西楼去打扫的,也不知道屋里有什么,值得她那么小心的藏着。
与此同时,任斯年和顾媛两人就坐在屋子里和夏海聊天,任斯年情商很高,并没有主动询问他们家的情况,倒是夏海全部托了出来。
不是他故意的,只是内心积怨,突然有了发泄口,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喷泄而来,讲述着儿子的不幸。
却从头到尾对自己只字不提。
顾媛较为感性,对他们有些共情,但任斯年不一样,他身居高位,很少接触这些,对他来说,只有利益互来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与屋子里伤感的气氛不同,任明月仅仅六岁,还没有到达能够知贫困、知贵贱的程度,她听不下去大人们的真情流露,只能在征得母亲的同意下到院子外玩。
晚霞泛着红光,照亮了泥土堆砌的道路,四处高山环绕,隐藏在朦胧的雾中,风景美轮美奂,生活在首都的大城市里,到处都是几十层的高楼大厦,任明月很少见过这么美丽的自然风光,她很好奇,也很向往。
太阳慢慢移动,脚下的光影也不短变换,任明月蹦蹦跳跳,每一步都踩在太阳的影子上。
她头垂下着,视线一直没有抬起来,人长得也矮,自然没有发现前方站着一个人。
于是,不出意外,出了意外了。
任明月只感觉自己撞在了一团棉花上,然后瞬间弹了出去,跌坐在地上,屁股跟开花了一样,还不等她抬起头道歉,就被一只手拽着领子给提了起来。
“小兔崽子,你不长眼啊!”
来人面部圆润,油光锃亮,眼睛尖细,藏着算计,恶狠狠的表情好像不仅仅被撞到那样简单,说出的话也和她人一样刻薄。
“对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任明月脖子被勒住,窒息的感觉让她难受地挣扎,面色也泛红。
即使这样,王芳也不想放过她,今天赌博运气差,把这几天夏西楼给的钱全部输了进去,正找不到撒气的人,任明月就撞到了她身上,王芳自然不会轻易放她走,尤其是任明月的可爱长相,立刻就让她升起了厌恶心理。
“小兔崽子,你说你不是故意的就不是故意的,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看我不打烂你的脸,让你还撒谎!”
说着就抬起粗壮、满是赘肉的大手,指甲没有修剪过,可想而知,一巴掌打上去任明月的脸会变成什么样!
“你要打烂谁的脸?”
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懒散却带有威慑力,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王芳即将落下去的手腕紧紧按住,不能动弹。
原本在屋里谈论的任斯年听见院外的骚动,本来不以为然,只当是村里人在吵架,但竟然从杂乱的噪声中听见了自家闺女的喊叫,于是立马跑出来,却看见女儿被人勒在怀里。
王芳周身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明明夏天却异常冰冷。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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