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草丛被扒开,眼前的赫然不是一只小动物,而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孩子,微卷的头发铺散在草丛上,呆萌的杏眼因为受到惊吓如同倾了水的珠子,白嫩的小脸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看着像七八岁的样子。
一人躺着,一人趴着,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傻傻的愣在原地。
半晌,地上的人才终于反应过来,用力推搡着身上的人。
可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力气不可能比得上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儿,最后还是夏西楼撑着地自己起来的。
眼前的女孩儿年纪虽小但已初见风华,夏西楼难得的脸蛋一红,呈现出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
“对…对不起。”我还以为是个小兔子!
夏西楼结结巴巴,想伸出手去拉她,但看到自己满是灰尘的手心,和女孩儿干干净净的小手相比,又把手收了回去,往衣服上使劲蹭了蹭,直到把灰全部蹭掉才再次伸出手。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看着女孩儿的装扮,定然不是这村里的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游客或者被拐卖了。
被拐卖了!
这个恐怖的想法一经出现就萦绕在他的心上,久久不能释怀。
他了解自己的命运,也从父母不经意的话语间了解过自己的事,或许自己就是一个被拐卖的孩子,但自己淋了雨,也想为别人打伞。
夏西楼不是一个仁慈、多管闲事的圣母,但他无法对这个精致漂亮的女孩儿视之不理。
女孩儿并没有牵他的手,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站在离他很远的位置,警惕地看着他。
那只想要扶她起来的手也一直悬挂在半空,夏西楼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把手收了回去。
想来也是,就我自己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去碰她。
夏西楼拾起地上的竹篓,转身打算离开,不再去管哪个不知身份的女孩子。
“孩子,你是这里的村民吗?”
一声沉稳低沉的男声响起,身后再次传来草丛的摩擦声和脚步声,听起来不是一个人。
夏西楼转头,那娇小的女孩儿身后已经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衣服虽然是休闲装,但单看质感也一定不便宜。
看到父母来了,女孩儿才扯着父亲的衣角站在他的身后,乌黑顺滑的头发披在肩上,懵懂如鹿的眼睛盯着他。
这一副场景夏西楼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生命中也从未体验过。
看这孩子的反应,他们肯定是一家了。
“我是。”既然是旅客,怎么跑到这深林里来。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来这里旅游,不想小心走到了里面,迷了路,能麻烦你带我们走出去吗?”任斯年牵着旁边妻子的手,另一只手在女儿受惊的小脑袋上揉了揉。
刚才女儿被“扑倒”的那一幕,他并没有看见,只是听见女儿的叫声才赶过来。
“我带你们走吧!”夏西楼声音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走在前面,给人带路。
后面的女孩儿走在父母中间,她长得矮,能看到大人们看不到的地方。
任斯年感觉自己的手被往下拽了拽,低头看见女儿扬起的圆脸,嘴角弯弯,温柔地问道:“月月,怎么了?”
任明月撒开父亲的手,小小的食指指向前面带路的夏西楼,清脆地喊了声“哥哥”,任斯年身体微弯,顺着她的手看去,才发现那带路的男孩儿手臂后面有一道伤崩开了,虽然不严重,但一直流血也不是办法。
任斯年将背后的背包抱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深入背包拿出了一卷绷带递给女儿,用下巴点了点夏西楼的方向,嘴角有些怪笑。
任明月有些不知所措,一步三回头,颤颤巍巍的走到男孩子的后面,鼓起腮帮子,仿佛准备了好久才吐出几个字:“哥哥。”
夏西楼在想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靠过来一个人,直到任明月踮着脚将绷带举到了他的嘴前,就差一点他就能把绷带吞进去了。
他猛地停住,向后退了一步才堪堪站稳。
任明月人小手小,两只手一起抱着绷带才能稳稳拿住。
看着她一脸无辜地站在那里,夏西楼难得有了逗弄之心。
“你要帮我包扎?”语气带着轻笑。
女孩儿明显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再次将绷带递到他面前。
谁料夏西楼完全不顾女孩儿的父母在场,竟直接说到:“你帮我?我的手没地方拿。”
夏西楼抬起右手,等待回应。
任明月显然是没有想到这种情况,呆呆的,看了看父亲只顾和母亲腻歪。
没办法,小明月只能自己动手了,她把绷带用吃奶的力撕开,踮着脚给夏西楼上药,夏西楼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连蹲下来一点都没有。
等她绑完,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多亏夏西楼及时拉着才没有坐在地上。
夏西楼一脸鄙视,似乎在嘲笑她虚,结果被挨了两脚,不疼不痒,他笑意更深了。
“哎,你为什么要咱女儿跟那个孩子在一起啊?”顾媛看着自己坏笑的老公,有些无语。
顾媛也就是任明月的母亲,任斯年的妻子。
“你不觉得咱闺女跟这孩子很有夫妻相吗?”
顾媛用手肘顶了他一把:“月月不是你女儿啊?你这么想把她嫁出去,她才六岁!”
“况且,这才认识第一次,以后说不定永远不会见面了。”
任斯年笑笑不说话,在他看来,这个孩子以后肯定不一般,说不定还是他们高攀了。
任斯年拽上妻子快速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