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治疗效果很显著。

眼睛聚焦比之前快了许多，拿东西在眼前晃，眼睛会慢慢追着转动。

肖战总是拿各种东西在他眼前晃，然后将东西移到自己脸前，让那双没有喜怒哀乐的眸子满满都是自己的倒影。

胃管也撤了，吞咽反射增强，水喂到嘴中，会自己咽下。肖战不厌其烦地用勺子舀起一勺水，轻轻撬开嘴巴，将水喂给他。

刘海宽站在一边观察他的吞咽状况。病房里弥漫着满满的叫做希望的气息。刘海宽忍不住给肖战打预防针。

"前期刺激反射见效很快，真正的难题在后面，恢复意识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谁也不能保证会恢复成什么样子，你做好心理准备。"

"没关系。"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陪着他。"

小孩放寒假了，基本上整天窝在肖战这里。

小时候的阴影，父子两人总是客气疏离，两个人都是毁了原本温馨家庭的祸首。父亲从来不管他，不管他吃不吃饭，回不回家。

他其实习惯了。

在妈妈那里也是。

一个人去医院饭堂吃饭。一个人睡觉。

一个人踩着滑板，把一切都甩在身后。

不过，是换了一家医院吃饭睡觉滑滑板而已。反正他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然后他遇到了战哥。

会逗他笑，带他吃 M 记，给他买奶茶，给他撑伞，给他过生日，陪着他玩滑板。

天知道从小到大，他多羡慕玩滑板时，有爸爸妈妈在一边等着的小孩。

这么多年，终于也有人，看他玩滑板，等他滑累了，带着他回家。

把他当小孩哄，怕他受一丁点委屈。

他鞋子坏了，不知道怎么开口跟爸爸要钱，战哥带他去买新鞋子。

无所不能的战哥。

全世界最好的战哥。

那个吓人的医生说的话，其实他信了。

他很早就注意到了战哥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是婚戒。*************************************

重新被抛弃的疼。

可是当战哥抱着他，问他疼吗的时候，他立刻就原谅战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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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上。

婚戒。

爱人。

就假装不存在吧。

少年人的爱情，就这么不顾一切。战哥，

你只管横冲直撞。

就算遍体鳞伤，

也会笑着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