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隔壁宿舍的楼已经全部熄灯,只有远处的居民楼还有几盏零星的亮着。
时知艰难的睁开眼睛,捏着筋似的酸痛从太阳穴和后颈椎传来。
“醒了?”岳寒没睡太熟,面前摆了这么个人他根本睡不着,过几分钟就要睁开眼来细细瞧一遍,然后满心愧疚的慌乱闭上,然后再悄悄睁开,再闭上……感觉到时知醒了,他才装做也是刚醒的样子,闭着眼问了一句。
“嗯。”时知坐直身子,将岳寒的手给放回去,揉揉太阳穴道“对不起,太麻烦你了。”
“你可以自己上去睡的。”
岳寒捏了捏有些麻木的手臂,“没事。”
“你上去睡吧,我洗个脸。”时知抬手打了个哈欠,扶着桌边站起来。
岳寒还想护着,时知却摆了摆手,兀自的走向洗手台。
岳寒有着些许的心虚,他不知关于醉酒的时候时知还记得多少,尤其是那一个迅捷如闪电一般的wen。
实在是太不磊落了。
“虽然决定了要对他负责,可是人家也还没答应,自己怎么能趁人之危呢。”岳寒裹着被子,一遍遍的在心里反省自己,“时知醉了,我怎么也糊涂不清啊。”
猜测着时知应该是不记得那一瞬间的,岳寒做贼似的向阳台撇眼看去。
晚冬的风很凉,时知直接一捧凉水泼在脸上,见此,岳寒忍不住的喊“用热水洗,凉水风吹过会春的。”
时知用袖子抹了脸上的水珠,转头看向岳寒。
岳寒的心咯噔一下,不知是不是虚心在作祟,他觉得时知的眼神里透着些许的审视和不悦。
两人就这样隔着灰蒙蒙的玻璃对视了半晌,终是时知先动,他拎起热水瓶倒了半盆,重新用毛巾洗了脸。
自那一夜,时知的性格好了太多,也许是醉了一次酒,尝到了放浪形骸的滋味,便真真的将本性给放了出来。活泼,笑眼这等原本与他无关的词,竟也能频繁的用在他身上。
新的期末成绩下来,时知果真考到了班级前十,抓住了年纪前一百的尾巴。
随着成绩单传来的消息,还有一个。
岳寒目标——荆州公安大学治安学,于下一年开启计划缩减招生,两年招生一届,也就是说,岳寒需要高二就参加高考,不然只能等到高四。
“这个问题不大。”岳寒回复了时知发来的担忧。
可如果他高二考走,那么高三一整年时知就只剩下一个人。时瑞杰八月份就出狱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岳寒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
梁珊却觉得这并不是很大的问题,“不只有高三,还有未来的大学甚至研究生,工作。你考虑过吗?”
岳寒没有,他没考虑过,梁珊点醒了他,一个没有未来的暗恋,根本什么也不是。
梁珊看着岳寒捏了一遍又一遍的指尖,心中暗暗叹气,她不知道这小子的乐观主义遗传了谁,啥也不考虑,铁着个脑门就开始干,结果干到一半被人踹一脚。
看这架势,估计还在铁。
时钟指针滴滴答答的转,岳寒停下手指抬起头,“那我就先这样吧。”说完拍拍屁股回了自己房间。
梁珊:“?”哪样啊?这么长时间你想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