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洒清醒的时候是早上八点,说是清醒,倒不如说是回神,肖洒直起身子的以后仔细想了想今天半夜发生的事,是什么来着?
哦,南雀说要和日本人那边搭线,嗯,要自己做他情人……
肖洒思绪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今天半夜是因为太晚了累的困了还是因为太早了不清醒,这样的提议都同意了,明明应该有更好的提议的,比如……
不行,思绪被”情人“两个字完全打乱了,根本没什么其他的想法。
肖洒花了五个小时消化这个信息,怎么走回这间房间的肖洒都已经不记得了,中间这五个小时在半梦半醒间也没什么印象了,只有窗外偶尔飞过的飞鸟提醒着他现在已经是早晨了。
这时的肖洒已经穿好了制服,他对着镜子系着衣服的扣子,深吸了一口气并缓缓吐了出去,结束这一套动作以后算是彻底消化了他以后的新身份,准备出去上班了。
只是他并没有想过,为什么南雀提出的提议是将他作为自己的情人,而不是另外的方案。
肖洒今天原本的工作是询问一下这趟车的旅客对这次出行的建议,但是因为这次是叶先生他们包了车,也不必过问这些东西,所以这趟旅程的最后一天肖洒是很空闲的。
与一路上碰见的列车员点头打招呼,难得的空闲时间让肖洒暂时忘了“情人”这回事,步伐轻快地走在各个车厢之间。
直到听到了皮鞋的声音由远及近,肖洒被这声音引得抬起头来,看见叶先生从车厢的另一边朝他走来。
肖洒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脑中突然把刚刚平静下来的“情人”记忆重新拾起来循环往复的播放,肖洒一瞬间来了个360度原地转体往来回走。
“肖洒?你等一下。”叶先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皮鞋踢踏的声音预示着叶先生的靠近,直到下一句话听在肖洒的耳朵里:“你在躲我吗?”
肖洒只觉得刚刚的动作是身体快过脑子,再要后悔也没地方去,只能颤巍巍地回身说:“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干,打算现在就去。”
叶先生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肖洒面前抬眼看着他
没过几分钟,肖洒先败下阵来,微微俯身凑在叶先生耳边说:“好吧,我只是想到了你昨晚的提议,有点……”
“可是昨天和你商量的时候你同意了。”
“不是,那个时候你不像是在和我商量啊,而是在通知我,况且你也没给我多一个选项”
“那你也没提出什么好建议,最终还是答应了。所以我现在可以理解成你害羞了吗?”
肖洒猛然重新站直身子看着叶先生,绯色从脖子慢慢爬上了耳后,还没等肖洒挤出什么话来反驳就听见叶先生用清冷的语调说出扎人心窝的话:“肖洒,你不是什么别人,你是蔷薇,这一批卧底中最优秀的人员之一,不该因为这些想法而导致你刚才露出如此慌张的神色,这样的话我会怀疑你难以胜任卧底的工作。”
轻飘飘的语言带着排山倒海的重量像肖洒压过来,带走他脸上漫出的潮红,肖洒想到了组织训练他的时候说的话——忘记你自己,是做卧底的第一准则。
肖洒低下了头,遮住了与绯色一起掩去的血色,手中的拳握了握又放下。
“我…明白了,是我的疏忽。”
叶先生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一瞬间的麻木,一阵酸涩涌上胸膛,叶先生不自觉的皱皱眉头,他不能解释自己这样是因为什么。
还没等他再说点什么,肖洒先开了口:“我先走了……“
说罢,肖洒与他擦身而过。叶先生急忙转身,向肖洒伸出手,却又只是在身侧微扬起前臂后放了下去。
肖洒浑浑噩噩地转完车厢回到自己的房间,像丢了魂一样坐在床上。
叶先生的话反反复复地出现在脑海里——
“肖洒,你有没有想过胜利以后的世界?”、“我要你做我的情人”、“反正说我爱好男色,找一个男人跟在身边,做实这个传闻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昨天和你商量的时候你同意了。”
”我会怀疑你难以胜任卧底的工作。”
哦,原来,他从来都是这样的公事公办啊,不要说是肖洒了,就连他自己,他也算计了进去。
肖洒不禁在想,他把他和自己当做了什么?是工具吧,只是通向胜利的工具,不管是生命,健康,还是…情感,都是他的爪牙罢了。
在一个人静谧的小空间里,肖洒终于想通了他这种情感是什么了,叫——自作多情。
哼,肖洒冷哼一身,仰躺在床上,心里却还在想着这件事。
叶先生啊,或者叫南雀,不得不说你的人格魅力确实太大了,连我都要以为你是有什么私心了,毕竟,我自己这张脸还算看得过去,不然不会引得张栋过来和他搭话。
可是啊,你只不过是个冰冷的卧底机器罢了,在你心里,只有胜利才是最终的归宿,只要……胜利就好。
肖洒把眼睛埋在手臂里,几分钟后重新站起来,眼中已然没有悲伤与彷徨。
他没有时间失魂落魄,自作多情就自作多情吧,自己好歹也是存活下来的优秀的卧底——蔷薇,没理由被同级的南雀怀疑自己没法做卧底,这次就算失误,他得赶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重新投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