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咽口水,默默摸了摸带在胸前的玉佛。虽然不信教,但终究生了些不安的情绪。我光是知道基督教不许,却是不知佛教有无相似的东西。
应当是没有的吧,但也不妨碍这里的人把这看做病。
前些天二婶家的小侄子被轰出家门,他病了,病的不清,大年三十,带着个男人回来了。
他被轰出去的时候,场面相当难看,唾沫瓜子壳往他身上飞,热闹的好似百鬼夜行。
“你愿意捅男人屁股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娶他?娶,娶什么娶,你这是想让我们家绝后啊。”头发花白的妇女在大街上跺着脚,脑袋后半长的马尾就跟着她的动作乱甩,好巧不巧一阵风吹过,头发就糊了她一嘴,连忙“呸呸呸”的往外吐,直呼是家里人败了祖宗惹来晦气。
那天,我听到了世界上最脏的话语,这对于读过书的我来说,算得上一种历练,一种,恰到好处的历练。
我悄悄记住她嘴里蹦出的粗话俗话,想着要把它们加进我的文章里,添一添文学该有的泥土气,企图平添一些意义。
我这念头似乎出现的不合时宜,面对歇斯底里的妇人,面对沦为众矢之的的青年,我显的太过冷冰冰。
可同情有什么用,不过徒增烦恼,我真怕她拽住我没日没夜的唠叨她那不成器的儿,不满包办婚姻的老姑娘。
这巷子里的恩恩怨怨实在太多,能算是谁的错?他们整日供奉跪拜,也不见个什么大罗神仙救他们于水火。
天上的人儿准是怕瞧见那大厦将倾,杀人放火。于是遇见个人间不太平就捂住眼,数个一二三四五,做一会孩童。
有什么可怕的呢,你创造的。
我也是这世界的一员,但毕竟没人给我烧香火。这千千万万人分这一点亏欠,落到一个人头上,便也是不痛不痒。
这里没有菩萨,没有佛,多的是泥点子。
足足一个半钟头,这家伙还是没有出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一直在,一系列七七八八的东西将我的耐心消磨殆尽。
我们又不是情侣,温柔尊重什么的不该存在。在等什么呢?思及此,我还是站了起来,慢悠悠晃到浴室门口,水声越来越近了,隔着一层起了雾的玻璃,他的躯体若隐若现揉进云里。忽而,云被风吹散,我扭动门把手,那大片肌肤坦率。毫不掩饰的,包裹的隐秘摊开在我面前。
我是发现新大陆的水手,第一次涉足这片土地,就此打开潘多拉魔盒。
就在那一秒,我心脏漏了一拍,信了美人在骨不在皮的说法。岛屿孤零零存在于海面上,这里为何被遗弃呢,是不爱星星点点的花嘛?我想,不会的,只是会恨它不是在自己的见证下发芽,恨它不是在自己的怀里含苞待放。
王铮亮有些恍惚,热气熏的他昏昏沉沉,少年笑盈盈的望向他,好似他们已坠入爱河。
你也曾这样的望向过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