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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这样。”

林韵贺拿起面前的橙汁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并不急着面对而坐的人的应答。自顾自说了这么半天，他早就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他正坐在一家商场里的麦当劳中。这商场与他的住处相距甚远，选择这里似乎并非偶然。现在正是晚高峰的时候，店里时常可见身穿附近高中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进出。

放下水杯后，林韵贺也没有抬头看对方的脸。他总感觉自己无论看向哪里都很失礼。

“该说不说。”对方终于轻笑道，“这小子也挺有本事。看上谁不好，偏偏上来就要挑战最高难度，也不知道菲奥娜本人什么感想。”

“这也没有办法。”林韵贺无奈，“他是个很活泼的人，跟谁都能玩到一起去，还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换了别人未必就会这样了。”

每当对方说话时，林韵贺就忍不住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他那奇特的造型上，如果要形容一下的话——除了颜色对不上，否则真的很像形如新月的羊角包；相比之下，连他那身不寻常的装扮都没那么引人注目。说到这个，也不知为何，无论是谁路过他们身边时都好像没有看到这个在现代还身着宽衣长袖的人。

行光扯了扯嘴角：“说到底，你不就是害怕被人发现有什么端倪？你不如就当你拿了龙傲天剧本，平时隐藏身份，但是旁人一有机会就要打听你的身世，你只是默默隐忍，然后打所有人的脸。”

“算了吧。”林韵贺赶忙摇头，一阵恶寒，“这实在太麻烦了。”

“嗯。”行光也知到自己也是随口胡说，话锋一转，“其实你不止是因为那小子才感到苦恼的吧。就这事，你跟那群人说去不是更好？”

林韵贺一听这话，原本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丝烦闷终于有了眉目。他思考片刻后才小心道：“你说得对。我真正担心的是——”

行光似笑非笑，眼底的色彩带着晦暗。他在等林韵贺的后半句话。

“已经过了一个冬天。”一声叹息夹杂其中，“还有...不，是只有两个冬天了。”

“是啊。”行光似乎也有所动容，他移开目光，喃喃道，“这日子可真不经过。”

对方没有接话。眼看即将冷场，他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这不是还有两年嘛，三百六十五天可比你想象中要漫长的多。况且，你不也是乐在其中？”

“也是，总比明天突然就结束了要好。”林韵贺似乎是重新振作了起来，他低头看看手表，“七点多了，我得回去了。”

闻言，行光起身与他一道。

“麻烦你了，又听我说了这些。”等到林韵贺穿好外套站起来后，却又站在原地犹豫片刻，自嘲地笑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谢谢了？”

行光的半只脚已经踏了出去。他回过头，目光有些诧异。而后嘴角挑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那我也再跟你说一次，不用客气。”他走在前面，只有话语传入耳中，“你就当我是为了凑个热闹，怎么样？”

林韵贺没再多说什么。经过柜台时，他停下脚步：“稍等一下，我给乔瓦尼打包两个鸡腿。”

“好。”行光把手揣进羽织，靠在墙壁上。他扭过头去，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的车流与人群。在霓虹的照映下，这条全市为数不多的商业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他能看见每一个匆匆行走的人，却看不清他们的脸。

窗户倒映着行光的脸。他敛起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冷漠。或许是心理作用，他觉得玻璃这端的虚像与那端的人间烟火都透露出一股不真实感。

“我们走吧。”林韵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晃晃手里的纸袋，“你怎么走？”

“我也坐公交，咱俩顺路。”行光又换上了那幅笑意盈盈的模样。他推开快餐店的大门，踏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