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他抓住了他的渴望,在那段虔诚的岁月,豫得前路,光芒万丈。(原创,后文会在文章体现)
即便在昏沉中,严浩翔依旧不得安宁。
他依然于尸山血海间独战八荒,孑然一身。
天地昏暗,战嚎不断。他已分不清昼夜,在极痛中杀红了眼。
再次举枪时,他感到有人唤了他的名字,托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
他听见了那声悲唤。
他听见:“严浩翔——”
而后,严浩翔听得悲痛,想回应,倏(shu,第一声)然睁开了眼。
再而后,他真真实实地对上了贺峻霖微红的眼。
严浩翔怔怔地回着神,用极哑的嗓音回了句:“……嗯,我在。”
他总感觉手里像捏着什么,一看,是贺峻霖的手指,早已被捏地泛红,不只是过了多久。他立刻收了力道,转而捏了捏那微僵的指尖,沉声问了句:“难受吗?怎么没叫醒我。”
贺峻霖摇头:“你疼不疼?”他用掌抚上严浩翔的额,微松口气,幸而退了烧。
严浩翔的胃一阵阵尖锐的痛,疲惫不堪,却仍然扯着唇角:“没事。”
贺峻霖红着眸,嘟囔着不信。而后起身说句要下楼唤宋亚轩,严浩翔拉住他:“哥……我是要换药吧?哥能不能帮我?”
贺峻霖回身,没有挣扎,只是顿了片刻才开口:“我,许久没有进修,早生疏了。”
不过是借口罢了,他于医校的成绩一向名列前茅,成了疾医后更是与宋亚轩并称为医界“临清双杰”。
只是他不敢,不敢面对严浩翔刺骨的伤痛。然而,他又怎会不知,从旁人口中得知,心疼感并不会缩减半分。
宋亚轩木着脸进门,木着脸给严浩翔拔了针,木着脸开口:“还好退烧了,否则今日便该交待了。不用我多言医嘱了吧?”他看了眼面色苍白的贺峻霖,皱眉道:“你又是为何面色如此之差?”
贺峻霖只是心有余悸,摇头:“无碍。马哥的事,我还未与他讲。”
宋亚轩用听诊器听着严浩翔的心跳:“明日与刘耀文一同去马府,有要事相商。”严浩翔嗽了一声:“嗯。”
宋亚轩没多待,只是看了眼严浩翔,微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
严浩翔想坐起,贺峻霖赶忙为他垫了靠背,被严浩翔握住了手。
贺峻霖垂着眸,情绪终于敛不住。蓄在眼眶的泪水汹汹滴下。他抽回手,哽咽着:“疯子……你能不能,别管我了,别这么傻,好不好?明明你已经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我不想你这样……”
你如烈日般热烈,如疾风般矜骄,就该配最好的。
而不是一个劣迹斑斑,伤你至深的我。
严浩翔向来不喜欢别人对他质问,但贺峻霖永远是他的例外。他再次伸手拉过贺峻霖,让他靠床沿坐下,自己微倾身从他身后圈住,虎口钳着他的颊,迫使其转头与自己对视,低哄着:“这是怎么了?”
贺峻霖的微凉的泪砸在严浩翔的炙热的手背,亦砸在他滚烫的心间。砸得他好疼。
严浩翔替贺峻霖拭净了泪,埋首在他光洁的颈窝,像巨罴(pi,第二声,古时熊的另称)鏖(ao,第二声)战后寻得栖身之所,又像心疼爱人而温柔低语:“乖,别哭。”
贺峻霖细细地颤抖,止不住的泣。
他明白,他在他怀前,亦在他心间。
贺峻霖轻抬手抚在严浩翔脸侧,感受他从未加掩饰的爱意。
严浩翔真正拿命爱他,如此滚烫的真心,他到底以往是为何感受不到?
那是贺峻霖第一次尝到“悔”的滋味。
很苦,但绝对不及严浩翔的不求回报要苦。
“严浩翔……”贺峻霖听见自己完全变了调的声音,“严浩翔。”
严浩翔低笑,闷闷地回着:“我在呢。”
贺峻霖稍侧了身,湿着眸说得认真:“吻我,好不好?”
像蛊惑。
严浩翔这才觉出不对劲,皱眉:“你怎么了?”
贺峻霖倾身吻住严浩翔,用力贴合他有些干燥的唇。
严浩翔的温度让他安心。从前是,现在是,日后也是。
严浩翔略惊。贺峻霖曾经是连他的靠近都会避退三分。他捏住贺峻霖的下颌,迫使他远离,语气危险了几分:“告诉我,你听谁说了什么吗?嗯?”
贺峻霖的眼泪又决了堤,严浩翔居然有种是自己弄哭他的错觉。于是不敢再凶,无奈一笑:“怎么这般能哭……”
贺峻霖说疼。其实严浩翔根本舍不得用力,闻言还是松了手。
贺峻霖这才抵着严浩翔的胸膛问着:“你,不爱我了吗?”
真真冤枉。严浩翔叹口气,抵着贺峻霖的额,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没良心……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吗?”
贺峻霖是故意的。他当然知道,严浩翔爱他爱到骨子里。
他静静地依着严浩翔,佯闷:“那你怎么不愿吻我?”
严浩翔反应了一阵,而后哭笑不得地掐了把贺峻霖腰间的软肉:“哥,你就可劲儿玩儿死我吧,嗯?”
贺峻霖敏感,颤了一下伏在严浩翔肩头。
严浩翔搂个满怀,只觉得这样太好,暖得他满足。他的手并没离开贺峻霖的腰际,摩挲两下,又哄道:“待我病愈,想怎样亲皆由你,可好?”
他不愿贺峻霖被他过了病气。他的哥哥总是肯病(肯病注释在文末)。而一病,身子便愈发孱(chan,第二声)弱,怎么都养不好,又更显郁郁寡欢,叫人心疼得紧。
他吻了贺峻霖的眉心。与往常吻他的唇一样虔诚。
贺峻霖点头,回了个吻在严浩翔唇边:“好。”
注释:
肯病:出自《红楼梦》王熙凤所言:“我这大姐儿总是肯病,不知是什么缘故。”意思是。容易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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