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信什么阴司报应,即便要索,索的也该是那督办的命。”他额角青筋隐隐凸起,“即日起,你闭门思过,好好养病吧。”
一向热闹的郡王宫室也寂静下来,昏暗烛火映出喜羊羊的麻木神情,侍女劝道:“狼王只是一时生气,心里还是念着您的。”
“当日他为了保护我,送我去西南,自是情深义重,今日的幽禁,又怎能同日而语?”他喃喃道,“从前我总以为我是特殊的,他对旁人再怎么狠厉无情,对我还是有真心的,可是凉薄之人施舍的所谓真情,太伤人了,他把自己摆得太高,爱他就要把我自己看低,低到骨子里去。”
侍女眼圈一红,只能沉默以对。
那头福晋宫里也得了消息,随侍问道:“福晋不去给王爷求情?”
“我乐得看他们俩斗气,何必淌这趟浑水,这会子谁要是敢去劝,那才是找死。”美羊羊慢条斯理剥着贡橘。
随侍也叹道:“狼王定然不会生大气的,哪次不是他服软?”
“心结一日不解,两人一日不宁,这次就算灰太狼低头,王爷也不肯哪,所谓破镜难重圆,只能和好,不能如初。只要我在王爷跟前一刻,他就不会忘记我们的恨。”
这个注定不平静的夜晚,大殿内依旧银釭通明,灰太狼坐在嵌云石扶手独座上,斥道:“你的眼睛不够亮堂,这宫里有人和外头互通消息,你竟懵然不知!”
随侍诚惶诚恐:“属下一定将功折罪。”
“去查,这段时间,郡王和福晋,见了谁,说了什么话,一五一十地给我查探清楚。”他极为疲惫地吩咐,“皓月福来还有明日,打发到慎刑司严刑拷问,一轮一轮审下去,我不信吐不出真话来!”
随后几日都不安生,身边人都陪着十二分的小心服侍,狼王依旧是动不动就大动肝火,底下人都跟领头嘀咕简直是提着脑袋伺候,领头的知道症结所在,只能斟酌着劝和,“您最近食不知味,心力交瘁的,又不吃太医开的安神药,是叫我们做下人的怎样呢?”
“太医开的都是些苦药,是嫌我心里还不够苦吗?”他皱着眉,把那些请安折子堆到一边。
“狼王心里苦,王爷又何尝不是,您既担心,何不去看看他?”
灰太狼神色郁郁:“我不愿看他伤心,他伤心,我就忍不住动气,恼自己,也恼他让我动气。”
差遣的随侍进来回话了:“回禀狼王,查出来了。前段时间,皓月跟福晋见过几面,御史得的消息,也是她辗转安排了福来去做的,还有明日……”
他截住了话头:“很好,很好,果然是她。”
狼拿毫笔敲敲漆皮奏本匣:“这宫里宫外,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一团污秽,我有心要清理,若只是这些女人的小事倒也罢了,我怕的是,郡王会听了她们的话,瓜葛着,来算计我!”
“郡王他不敢忤逆您的,他向来都是忠心耿耿的。”领头知道他不过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