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你不会死的……不会的……”灰太狼只觉得天塌地陷,不敢相信他真的就会这样离去。
他第一次知道将死之人的力气那样大,喜羊羊攥紧他的手,声音断断续续:“抱歉,你的安稳日子,终究是被我毁了,原是我对不住你……报应不爽。”
最后一句话被雨冲得七零八落:“这条命……这口气,我从来,都由不得自己。”
可能只有几分钟,也可能是几小时,他不知道在这呆了多久,时间的概念好像停转了,渐近的脚步声没有引起他丝毫反应。
“他死之前,说过什么?”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让人生厌。
“没有,一个字也没有。”
他生来太喧嚣,告别却最清寂,好像水滴融入汪洋,被这场雨消磨得干干净净。
灰太狼木然看着另一个自己抱起尸体,背影远去,终于力竭,整个人躺倒在地,肩胛撞上厚实地面,痛得他闷哼出声。手覆住眼睛,半晌,十指移开处有淡淡的泪痕,眼中却清明一片,一丝情绪也无。
他还有人要救,那个让他满目忧心的人。
要等到什么时候?
整整一个月了,喜羊羊只能枯坐在这里,形同软禁,不敢也不能去调查、策划和逃跑,无孔不入的监控器让隐私成了笑话,仿佛被活埋的窒息感几乎要压垮他。
他不是软弱的人,为何会生出万念俱灰的绝望来?
他想起之前的梦魇……我真的害怕你的承诺是谎言,害怕友谊不过一场骗局,如今,噩梦成了活生生的现实,叫我如果不恐惧呢?
开门声打断一切思绪,下楼看见灰太狼抱着一身血的少年进来。
“他怎么了?”
“死了。”把人安置好,锁了门退出来,他阴恻恻地笑:“看见自己尸体的感觉如何?” 又上前几步,喜羊羊被逼到墙边,压制者的话语带着硝烟味和血腥水汽:“是你们害死他的。”
“是你害死得他!如果不是你贪心不足,狼王不够,还盼着做个名正言顺的地下城主,怎么会让他送了命!”
“我不与你分辨这个,我只问你折了一个他,是不是得把你赔给我?”
性是这么痛的啊,这不是一场交欢,是一次强奸,没有快感,只有撕裂的疼痛。
“我没和他做过。”
喜羊羊毫不犹豫地质询:“很骄傲的事?值得拿来说嘴?”
“你们做过吧,”是肯定而不是疑问,“对比起来有区别吗?”
他忍住一拳抡到他脸上的冲动:“你有病?”
得不到回应的人继续追问,哦,没有啊,肖想也没有过?
他睁开眼:“你好恶心。”
灰太狼拽着他的领口:“你要记住,他能带你走,不是因为他有能力救你,是我愿意放了你。”
喜羊羊直直看向他眼底:“我好恨你。”
灰太狼笑得情真意切,鼻尖亲昵抵住小羊脸颊,改为揽住他的姿势,好似亲密恋人,吐出一句:“你以为,我就不恨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