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家宴已经过去月余,长夏逝去,凉秋悄来。
这一个多月来宫翊在前朝忙碌,朝堂亦是风波不断,霖亲王近日上书曾亲自带兵助力先帝稳固大元根基,自诩战功显赫邀功于宫翊,请求宫翊封她母亲为李贵太妃。
波诡云谲的朝政,藏着人们暂时看不透的迷雾。
政务繁忙。宫翊这些天来甚少进入后宫,寥寥几次,也是看望楚栖歌。
江遥今日也是不出宫门半步,出宫门无非向太后问安或去太平馆为国事祈福。
后宫风平浪静,楚栖歌却是坐立不安。
楚栖歌眉头紧皱,面如沉水。
“娘娘您不必烦忧。”连遥雪说道。
楚栖歌放下太医院刚送来的安胎药。
“如今本宫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若再如此下去,本宫如何自处?”楚栖歌只觉得头痛。
“娘娘,近日皇上政务繁忙,不踏后宫,您大可以如上次夜宴一般,如今九月秋风月明,御花园风景美如画,何不如众姐妹同赏呢?”连遥雪神采奕奕的道。
连遥雪父亲连宜城虽为武官,但十分重视儿女的治学。
连宜城每每练兵,都会让连遥雪侧观。连遥雪也不负期望,继承了父亲的深谋远虑。
连遥雪又善明哲保身,与楚栖歌十分亲近。
楚栖歌也为她的聪慧而折服,两人常相伴而行。
听了连遥雪的话,楚栖歌茅塞大开。昂首挺胸的说:“好!吉希,传本宫的话,御花园秋景如画,霜叶红于二月花,明日本宫邀各宫姐妹同赏。”
“是——”吉希回答。
次日,阳光照进落地窗,洒下无数的光和影。
临华宫的菊花开的正盛,清香扑鼻而入。
江遥母亲从前是江府的花奴,江府一年四季都沁着花香。
在江遥和母亲相处不多的时光里,都有花陪伴。
江遥也学了母亲养花的手艺,临华宫的每一束花都因她而绽放。
风儿知道江遥的性格,索性给江遥梳了一个普通的发髻,搭配一身素服,虽不娇媚,但也如百花中的一朵小雏菊,低调而不失颜色。
御花园的风景果然美丽,野菊散落,树树皆秋色。
江遥来的晚些,其他的嫔妃早已到齐。
放眼望去,东西六宫的嫔妃站在枫树下,俨然是一张浑若天成的画。
秋景不如美人妆,翩若惊燕踏飞龙。
“淑妃娘娘来了,给淑妃娘娘请安。”僖贵人沈云墨注意到了江遥连忙请安。
其他位分低的嫔妃也一起向江遥行礼问安。
江遥缓缓走上前去,行了一个大礼,不露声色的道:“贵妃娘娘万安。”
各宫嫔妃看着江遥如此谨慎恭敬,各怀心思。
楚栖歌面有不悦:“起来吧,今日只是赏景,不必拘礼,你又何必行此大礼,本宫又不是蛮横无理之人。”
江遥起身平心气和的说:“是,宫中规矩众多,江遥诚不敢忘。”
“罢了,你起来罢。”楚栖歌不悦。
江遥与众嫔妃同起身,整齐的看着楚栖歌。
没人敢和这未来的中宫之主不敬,只不过这后位,是楚栖歌自封的。
自新帝登基,朝政不安,宫翊从未提过立后之事。
“今日众姐妹同乐,本宫也略备薄礼赠予诸姐妹。”楚栖歌示意吉希将赏赐分发下去。
“谢贵妃娘娘——”
每人一些绸缎,这小小恩赐,却也能收买人心。
“我前几日得了这些绸缎,伊秋初始,想着众姐妹都能做些新衣。淑妃的是蜀锦,你们不要生妒之心,这也是我们府邸姐妹的情分,从前太子府只有我与淑妃二人,情分也自然亲近一些。”
“特谢贵妃娘娘。”江遥再次行礼。
“淑妃不必客气。”楚栖歌面露喜色“大家都可以自由的赏景了。”
嫔妃散去,江遥准备到玉轩亭坐会儿却被楚栖歌叫住。
“淑妃,本宫见你一人也是无趣,不如同我一起去假山那边看看。”
“恭敬不如从命。”江遥莞尔一笑。
楚栖歌与连遥雪四目相对。
“妹妹你看,虽说已入初秋,可千鲤池的鱼还是游的安逸。”楚栖歌走到池前说道。
“是啊,不过这些鱼儿,一生也短,一生也自由。也是叫人羡慕。”江遥与连遥雪同站一旁。
连遥雪看了一眼拿着赏赐的风儿,对江遥说:“淑妃姐姐,风儿拿着这蜀锦站着也是辛苦,不如叫她先送回去吧,况且蜀锦珍贵,要好好收藏。”
“贞嫔妹妹所言甚是。”江遥示意风儿先告退,江遥只身一人同游。
楚栖歌站在池前,望着池中的鱼。
江遥缓缓上前一步,“贵妃,不如我们去那边的玉轩亭吧,切勿站在池前,小心失足。”
江遥话音未落,只感觉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气推自己,江遥站不稳往前一个趔趄不小心碰到了楚栖歌,可楚栖歌却顺势跳入水中。
“啊!”楚栖歌落水呼救。
江遥瞬间呆滞,回头看了一眼不怀好意的连遥雪。
“啊!淑妃娘娘,你怎么能将贵妃娘娘推下水呢!她还怀有黄嗣呢!”连遥雪骇然失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