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仅徐美人,越皇后也变了脸色,宫里藏毒可不是玩的,谁知道你是毒人还是毒兔子,徐美人辩解道:“娘娘,绝没有的事儿,定是他藏了毒药诬赖妾。”
那小黄门道:“泰山神啊,奴婢自从放了徐美人进去,就被程宫令责打了十板子,再也没有出过长秋宫,如何能够接触到毒药?再说奴婢知道毒药要命,故意和拿药的阿芒说这种药在乡间见过,极为容易让有湿疹的人浑身发痒,偏方双手就是擦大量的癞蛤蟆草解毒,这宫里大量生长蛤蟆皮草的地方只有北宫最南边的草地里,皇后殿下要是不信,一查就知道。“万幸当时留了个心眼啊。“还有,宫里严禁夹带,徐美人这种药肯定是从太医院那里借口要的或者贿赂买的。”
越姮已经道:“阿芒是吧,是你自己说,还是予去查,你可要明白这其中的分别。”
阿芒慌张至极,赶紧拉着徐美人,这次她可不敢不救了,“娘娘,这黄门明显胡言乱语,就算阿芒挖点草药,那也是......因为嗓子不好,妾知道这草药是治疗喉咙的,让她去采摘些用的。”
阿芒赶紧跪下磕头,连声称是。
少商和蔡嘉橘对视一眼,已经到了这一步,可以放杀招了。蔡嘉橘于是道:“皇后殿下,是否可以容臣补充几句。”
蔡嘉橘忠义之士,那必然是受到大家喜欢的,越姮也给她一点面子,“好啊,北宫呼啦啦来了好几个女官,我还真是好奇。”
蔡嘉橘又是一礼,方才道:“自从宣娘娘九月份离奇的被徐美人探望病了,东海王就日夜挂念,时常派臣等去探望,那日掌膳内人李福寿去时,正好看到徐美人从长秋宫出来,她好奇跟了几步,倒是听见不少。臣转述难免偏颇,请娘娘允许她来说。”
越姮点头,于是胖胖的李福寿就上前道:“臣看徐美人一脸愤怒,又是从长秋宫出来,直奔小路,就跟着她走了几步,这是臣僭越。但臣却听到她说‘不过是个儿子无用的蠢货废后,我受了一辈子气,本指望靠着她至少当个王太后,竟然是伺候这么一个傻瓜。’然后臣就不敢听下去,赶紧轻声慢步走了,回去后禀告了蔡宫令。”
徐美人没想到自己这样的小透明居然被这样关注,一时又急又气,真是恼怒极了,崩溃道:“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来害我,我不过是.......”
阿芒怕她口不择言连累自己,赶紧道:“美人别气着了,她是北宫女官,受蔡宫令管辖,东海王乃宣娘娘亲子,亲亲相隐。皇后娘娘,她的证言不可信啊。”
邦媛想这小宫女逻辑和学问不错,还真是如此,存在统管关系,证词一般做不得数。当然,如果皇后硬要除去徐美人那例外,不过看来越娘娘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徐美人这时也道:“对,对,东海王是宣娘娘所出,他们两宫女官沆瀣一气,说的话不能作准的,娘娘明鉴。”
果然看她眉头一皱,蔡宫令又道:“阿芒姑娘真是忠仆,只是啊,人在做天在看,徐美人咒骂宣娘娘的时候,可不是只有北宫或者长秋宫的人听到了。”说着又对越姮说:“娘娘,请您传四皇子殿下的黄门胡车儿,就知道臣等控告徐美人是否是诬陷了。”
大殿一时寂静,程少商笑的十分和善,道:“美人这次总不能说我们和四皇子的人沆瀣一气了吧!”
四皇子文子钰,越皇后所出。近期正在准备结婚和就藩事宜。当然,如果徐美人硬要攀咬的话,也可以说四皇子的新妇胶东袁氏女,袁慎本人和程少商的绯闻满天飞,说不定四皇子也偏私。
但显然,她没这个胆子。
邦媛算是看出来了,阿姊和蔡宫令这是商量好了,先从微薄证据开始往外拿,看着像是只能敷衍了事,然后层层递进,环环相扣,将殿内所有人的心绪都引至关窍处,然后一记重锤击下,等于堵死了徐美人所有的退路,就是五皇子还在这里,只怕这次也保不住亲娘。
越姮道:“来人,去将胡车儿带来,子钰要是问起,就一起过来。”不知道为啥,邦媛觉得越娘娘的语气有些危险,但看她前面的女官大佬们八风不动,当真是只有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