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人大急,道:“你这奴婢好生放肆,你和程少商出身同族,根本就是蛇鼠一窝,陛下娘娘明鉴,妾只是去看望宣娘娘,从没有不敬啊。”
程少商冷哼一声,刚要说话,就听越姮狠狠一拍身旁的案几,竟然把皇帝也吓了一跳,差点在一帮女娘面前掉了面子,万幸兜住了,越皇后呵斥道:“徐氏你才放肆,谁告诉你重臣之后是奴婢,你要是不知道宫婢和女官的差别,那就回去好好学习宫规,不必再出去了!”
邦媛大急,这也太便宜姓徐的,不过明显不是只有她这么想,越姮一肃身子,面色一沉,道:“陛下,妾有话说。”
皇帝一看就知道不妙,不由态度更加和缓,道:“阿姮说就是了。”
“掌管后宫,是妾本分,这些人又都是来找妾评理的,陛下是否等妾听她们说说前因后果,再行处置,不然这个皇后岂不是虚的。”越姮口出虎狼之言,底下跪着站着的女官各个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邦媛见状,自然随大流。
皇帝赶紧答应,为了防止自己情感再影响理智,从而判断失误最后倒霉的成了自己,也学着儿子说自己还要处理朝政,脚底抹油走了。
至于今天来是为了什么,早忘到爪哇国去了。
越皇后升了主位,如果说刚才丈夫儿子面前还有一点女性温柔,现在却是丹凤眼里尽是威严,冷声道:“程宫令,你继续说,徐氏,你再插嘴,陛下不在,予可要直接掌嘴了!”
说罢还真有两个健壮婢女往前走了一步,以实际情动表明她们主子不是说说而已。
看来暴力有的时候就是好使啊,徐美人哆嗦一下,竟然真的跟个鹌鹑似的。
少商显然知道越皇后是什么样的人,顿首起身,然后没半句废话道:“皇后娘娘,自从宣娘娘自请禁足长秋宫,徐美人就有两次次到访,因为宣娘娘不想见任何人。臣职责所在,所以并没有打开宫门,请她进去。当时徐美人就说过一些不好听的。但是,九月初十当晚,舍妹邦媛急病,臣告假后在北宫留宿一夜。也是臣御下不严,值守宦官贪图徐美人贿赂,就从小门放了她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徐美人走后,宣娘娘就越发憔悴,半夜时常咳嗽睡不着觉。”说罢,终于忍不住狠狠剜了徐美人一眼。
但邦媛瞧见,皇后的脸色也变得不好了一些。
徐美人又想开口辩解,但是迫于皇后之说一不二和旁边的宫婢,只好恨恨闭了嘴。
少商吩咐了一下,是有两个健壮宫婢把一个小宦官拿来,对于受贿事实供认不讳。
越姮冷笑一声,“陛下和我三令五申,宣娘娘一切待遇不变,任何人不许怠慢,可一个小黄门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不当她的命令是回事,私开宫门,违抗主命,杖责五十,赶出宫去。”
那小黄门当然是高呼饶命,但是越皇后不为所动,他于是又喊徐美人救命,徐美人自顾不暇哪里会管一个小黄门的死活,扭过头不去看他。
不料这成了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小黄门鱼死网破,道:“徐美人,明明是你说的,宣娘娘如今就是个弃妇,你讨好她这么多年,不见她给你机会亲近圣上,如今她连你也不如,就要看看她落魄的样子。”
徐美人的脸色顿时如擦了粉一般白,赶紧道:“胡说八道,我,娘娘,妾不过是感念宣娘娘恩德,前去探望,是这奴婢临死还要诬赖我,您可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啊!”
越姮冷笑,这作死的话还真像徐美人能说出来的,不过难道这蠢货脑子聪明一回,一面之词确实不能作准,于是她抬手示意先放开那小黄门,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要是没有,还得加上一条诬陷皇子生母的罪名,那可就不用那么麻烦,直接赐死就可以了。”
那小黄门顿时汗流浃背,徐美人说这话时当然不会当着别人,她的贴身侍女阿芒倒是听见了,可是如何会背叛主子来帮他作证?但是一般这些偷奸耍滑的人都有些急智,他大声道:“皇后殿下,徐美人根本不是好心,要不然她当天就见过了宣娘娘,何必半个月之后又去,而且程宫令不让她进去,她就又来贿赂奴婢,奴婢知道程宫令规矩大,所以收了钱没有办事,她气愤不过,就让我毒死娘娘的小兔子,不然就说奴婢偷窃。现在那包毒药还在小人住处柜子的第二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