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后,刘云天发起了高烧,太医诊断,确实是皮肉伤,但因失血过多,,才会有此症状。
霍梅仍是不放心,问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把那位年过花甲的太医问的急了,不耐烦地拿项上人头做保,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天气渐寒,屋里点起火盆,霍梅衣不解带地照顾刘云天。直到他额头上出了细细的汗,将热气发散出来,她才在床边昏昏睡去。
刘云天缓缓睁眼,侧头就看见霍梅在他手边安睡,她的手就放在他掌心。刘云天轻轻握住她,霍梅一下子惊醒了。
“你可算醒了!你怎么样啊?”
“你别乱动啊!小心伤口裂开。”
“你这两日一直睡着,一定饿坏了吧?你现在不能吃别的,我备了粥,先垫一垫,不然我怕你胃疼!”
“哦不对,你应该先吃药!我先让人端过来。”
她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又是抚摸他的额头,又是帮他调整靠背。刘云天根本没有机会开口。
不多时,侍女把药和粥送进来,又识趣地退出去。
霍梅一口一口地给他喂药,她的睫毛弯弯,像蝴蝶的翅膀,忽闪忽闪,一下一下地扫过。她认真的样子,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烫吗?”
她猛地抬头,直直的看着他。
“哦!有点儿。”刘云天难得征愣了一下。
于是霍梅细心地吹开热雾,才将药汁送到他嘴里。
药汁见底,霍梅放下碗,拿了方巾帮他擦嘴。
刘云天轻轻捉住她的手,霍梅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有些紧张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太苦了!”
或许是因着受伤,或许是有意作弄,刘云天的语气分外委屈。
“啊?那……”霍梅知道刘云天偶尔会有孩子气,但没想到会怕苦。她四下扫视,锁定桌上的一碟糕点,起身端到刘云天面前:
“你尝尝这个,压压苦味儿!”
对于她的不解风情,刘云天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乖顺的拿起一块,咬了半口,竟有些出乎意料的好吃,便就顺嘴问了一句。
“还不错,这是什么?”
“这个叫糖蒸酥酪,我怀着霍霍的时候,哥哥老逼我喝安胎药,我嫌苦,他就吩咐小厨房做这个来哄我,后来我觉得好吃,也时常叫人备着,不过……”
不等她说完,刘云天猛地倾身揽住她,将人按在床上,把刚才剩下的半块糕点送到霍梅嘴里,笑着刮了她的鼻子。
“甜吗?”
霍梅吓了一跳,被他一问,才想起来咂摸味道,微微点点头。
刘云天笑着,用两指在她嘴角撑起一个笑脸。
“好了!别在愁眉苦脸的啦,我已经没事了,你可以放心了,要多笑一笑,我喜欢看你笑!”
霍梅这才勉强扯了个笑脸,还是担忧地说:
“小心伤口崩开,到时……唔……!”
以吻封缄。
刘云天有些不管不顾,轻挑着她的舌尖,手也越发不安分,在她腰间游离。
他用力地揉搓着她的身子,衣衫被一层一层地剥开,她雪白的肌肤寸寸暴露在空气中,越发挑起他内心的火焰。
霍梅不敢乱动,生怕碰到他的伤口,呼吸之间,她时不时地偏头躲避他的吻,将目光落在他的肩头。
果然,刚刚动作太大,绷带上已经渗出丝丝血迹了。
她一时想要推开他,却又不自觉地沉溺在他滚烫的气息中。
刘云天用没有受伤的手将她抱得越发紧了,霍梅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回抱住他的肩头。
她感受到他身体的滚烫,好热,好热……
恍然间,她的手摸到一点温热,她转头一看,是刘云天的伤口,鲜血已经浸出来了,染湿了绷带。
“别……不要!”
她轻轻拍着他的左臂,示意他先松手。刘云天却根本没打算停下来,他的吻一路向下,蔓延到她的颈侧,突然顿住了。
霍梅这才有喘息之机,有些慌乱地轻轻推他:
“你……你的伤口又流血了,我……我去找太医!”
刘云天根本没听到她的话,直直地盯着她颈间的指痕,青肿了一片。
他肩头的伤好像越发疼了,霍梅看着血越渗越多,狠心使劲地推开他,抽身出去:“你忍一下,我去找太医!”
刘云天怀中一凉,失神落寞地攥紧了被子。
“难道……难道你……已经……”
他不敢想,他找到霍梅时,她被吴晓光拖拽着,衣衫不整,他怕她真的受到那样的伤害,所以他以一副轻松的样子,试图安慰她。
但那晚,她抱住他的时候,她眸中不同寻常的害怕,以及她刚刚的拒绝和脖子上的於伤……
他不敢再想,却早已在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太医重新给刘云天上药包扎。
一直到了夜里,刘云天一直没见到霍梅。
又躲我?!
刘云天对着门外大喊:“赵平!”
赵公公如履薄冰,还没进门,就赶紧扯着嗓子回话:“老奴在!陛下有何吩咐?”
刘云天语气明显不善:“霍梅呢?”
“回陛下,娘娘在小公子房中。”
“你去,告诉霍铮,就说小公子哭闹着要找舅舅,然后再把霍梅叫过来!”
“是!”
赵平可是把察言观色练到极致了,果然,不多时,霍梅就急急地赶过来。
一进门,就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赵公公说你又不舒服了,你哪里不适啊?怎么不叫太医啊?”
霍梅走到床前,想要查看他的身体,不料被一把拽到床上,刘云天立刻欺身而上,*******************
他不敢问她究竟受到怎样的伤害,所以他想以这种方式告诉她,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不在乎,只要她平安,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他真正在意的,是想要把伤害降到最低。
霍梅奇怪今天他到底是怎么了?她担心他伤势的同时,又有些生气,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刘云天,你别闹了,你忘了今天你的伤口裂开了吗?”
刘云天抬头看着她,竟然有些哀求:“别拒绝我!”
霍梅发现他的不对劲,语气也软了下来:“你怎么了?”
刘云天眼里满是伤情,抵住她的额头,一手抚上她的脸,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他的声音甚至带着颤抖。
“对不起!是我去晚了!”
霍梅倒是完全没往那方面想,安慰道:“没有!不会!你不知道你去的多及时!吴晓光想要掐死我的时候,我都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刘云天咬着牙,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些年,我南征北战,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女子,落入敌手,有多无助!”
“……”
“有多无辜!”
“……”
“但她们没有错,她们失去一切,被践踏掠夺!”
刘云天的话,像一根针扎在霍梅心里,她想到那日,自己被吴晓光撕扯,差点沦为没有尊严的玩物,劫后余生的后怕一下子涌上心头。
刘云天双眼通红,抬头看着她。
“她们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不能保护她们的男人!”
“……”
“错的是男人!”
“……”
“错的,是我!”
“……”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
“梅梅!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在乎!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刘云天的眼里闪着泪光,声音里透着一股自责懊恼。
霍梅呼吸一窒,分外心疼,抬手抚平他的眉心,轻声解释:
“吴晓光,本来是想对我不轨的,但你放心,什么事都没发生,我怕我等不到你,就以话激他,想要……”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突然顿住了。
刘云天一下子,明白了。
她这样骄傲的人,誓死也不愿受辱,她想要借吴晓光的手,杀了她自己!
刘云天喉咙动了动,他温柔地叫她的名字:“梅梅!”
此时,更多的是心疼!
“你怎么这么傻!”
霍梅也委屈了,眼圈红红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右肩的伤口时有多害怕!阿爹……阿爹他……当初就是死在这样的伤势上!”
刘云天却好像突然反应过来,这就是她害怕,慌乱,紧张的原因!
霍梅眼睛里闪着泪光,埋怨道:“你答应过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伤的!你说话不算数,你……”
话还没说完,刘云天一下子吻住她,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层层包围。
她也终于不忍再推开他,手臂绕到他的身后,轻轻抱住他,似是安抚。
他有些时空,喘着粗气与她唇舌交缠。
霍梅轻言:“小心……伤……唔……!”
她细碎的声音被研磨进他急促的呼吸里,理智渐失!
他们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越来越沉!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热!
他不顾受了伤,紧紧地抱住她纤弱的身子,几乎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她的泪一下子涌出,他没有放手,细细的吻着她鬓边的发丝。
月色迷茫,云烟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