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二小姐……”
高畅一从军营回来,就风风火火地提了食盒去找霍梅。
刚回北境的时候,霍铮就很有眼色地调令高畅到西大营换防,历时一月,这才回府。
霍梅怀孕五个月了,已经开始显怀。
虽然高畅早就知道霍梅怀有身孕,但是这些日子未能见到她人,满心只有霍梅回府的惊喜和想见她的急切,一时竟忘了这回事。
见到霍梅的一瞬间,忽而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高畅征愣了片刻,放下食盒,不知所措中又带着失落。
“这……二小姐,我一时高兴,忘了你还怀着身孕,我……我是个粗人,也不知道……这些糕点,你能不能吃!”
霍梅看着他窘迫的样子,柔和地笑笑。
“谢谢阿畅!阿娘担心我,不许我出府,我都馋了好久了,多亏有你!”
高畅听闻,挠挠头发傻笑。
“你喜欢就好!嗯对了,等孩子出生了,我给他备份大礼!”
“现在还早呢!你可是我孩子的舅舅,到时候,少了谁的礼物,也不会少了你的!”
霍梅委婉地提醒,也是对他情意的拒绝。
高畅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恳切:“二小姐,我知道你当初嫁进皇宫不是你的本心的,你现在已经离开京城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霍梅浅笑着,真诚地看着他:“阿畅,我的本心,是刘云天!我也只想让他一直陪着我!”
“那……那你为什么要离开他?”高畅急切地想要证明霍梅对刘云天的感情不是爱。
“我离开,是因为我在北境还有未完成的事,等完成了,就……”
“二小姐!”高畅慌张的打断:“别说出来!”
他无措的想要逃开这个话题:“我……那个……对了!我给孩子立个字据,以免到时忘了给他的礼物!”
他说着,顺手拿起边上的笔纸,心不在焉地写下字据,极力压制住那股扰人的思绪,随后放下笔,勾出颈间的挂坠印章,哈气,按下。
霍梅接过高畅递来的纸,有些无奈,直到看到那块印章的痕迹,很小,和宁州高氏旧宅里的书文上的印章一模一样,她心里一咯噔,天底下竟有这般的巧合!
霍梅不确定阿畅知道多少,试探的问:“阿畅,这印章以前怎么没见你用过啊?”
“奥,这是我爹的遗物,我从前只是普通的亲卫,用不着书写文书,自然也用不着这印章。”高畅从脖子上取下印章,全无防备的递给霍梅。
“你爹?”霍梅细细地摩挲那枚印章。
“是啊!我爹死的时候,我还没记事呢!我娘说他是个雷打不动的死脾气,犟的很,得罪了人了,才害了他自己。后来我娘就带我一路向北,我娘染了病,也没了。不过好在我遇到我哥,他带我进了霍府,这才能有今日。”
看来高畅所知也只有这些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为何而死!
霍梅有些愧疚:“对不起,阿畅!”
高家人因为梅氏而家破人亡,霍梅心里总是有些不敢面对阿畅!
但高畅却以为,那句道歉是霍梅自以为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他连连解释。
“没事没事,二小姐,这都过去好多年了,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霍梅将印章还给他,“阿畅,这个既然是你爹爹的遗物,你就好好保存,还是不要这样随意示人了!”
高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阿畅!”霍铮的声音传进来,他手里端着托盘,自顾自地进来,“你怎么在这啊?姚远刚刚到处找你呢!”
高畅听闻,手忙脚乱的一揖,“二小姐,那我先走了!”
霍铮端着托盘在霍梅眼前一晃,上面是一碗黑乎乎的药和一碟精致的糕点,“喏!”
“怎么还要喝药啊!这都喝了多久了!”霍梅面露苦涩。
“撒娇没用啊,不凉不烫,赶快喝完,今天有你喜欢的糖蒸酥酪!”
算了,认命,干了!
喝完了药,兄妹二人坐在桌边闲聊。霍梅嘴里塞了半块糕点,手里轻捻着另半块。
“哥哥!方才我与阿畅说的话,你在屋外都听到了吧?”
“你指的是哪句啊?”
揣着明白装糊涂!霍梅白了他一眼,正色道:
“没跟你开玩笑!你……在军中,帮我多照顾阿畅一点,我不想做太多,惹他多想误会!”
“呼~,”霍铮舒一口气,“就等你这句了,我还怕你傻乎乎地要弥补人家,让那傻小子以为自己还有希望,徒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你放心,我自会好好照看他的!”
“还有一事,我想去……”霍梅开始得寸进尺。
“欸!别!你哪也别想,哪也别去!”霍铮及时制止,“你大着肚子呢,舟车劳顿的,你吃得消吗?等孩子生下来,你想去哪我都管不着!”
“我哪有那么娇气啊!更何况这才五个月,我又不是半身不遂!”
“你别跟我说,跟阿娘说去,她要是同意,我一百个没意见!”霍铮不欲在争论下去,起身开溜。
“哥哥!哥哥!你回来,我没说完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