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空山坐在马车里的时候,仍是眉头紧蹙的。
今日,她要进宫拜见太后。
“太后有一队精兵……”
耳边回响起魏长宁的声音,要空山始终无法放心。
衾如玉这是几个意思?
魏长宁要兵,她肯定知道她想造反——不会不知道的,如果魏长宁的借口是攻敌,衾如玉怎么也得和皇上透个底;更何况,如果魏长宁在骗她,她不会容忍一个对大梁有威胁的人出现,更别提帮她——魏长宁的口气却让她明白,衾如玉不会有危险。可是,衾如玉和魏长宁表面上的关系甚至没有江游和魏长宁的关系密切。
她俩到底背着她搞了什么?
要空山想得头痛,索性就不想了。
既来之,则安之。等到了皇宫再说吧。
*
“魏长宁说你不是衾温?是个孤魂野鬼?”衾如玉意味深长。
屏退所有人后,这是衾如玉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要空山抵了抵牙根:“是。”
长年坐在上位的人,身上流露出的气势就足以压抑住她一个前世职业社畜。
但好在衾如玉没再说什么。
她慢慢抿了口茶,对待她的态度却仍像对待衾温一样。
过了一会,她往杯里又添了一杯茶水,这才慢慢悠悠开口。
“你叫什么?”
“要空山。”
“……”良久,衾如玉嘴里慢慢吐出几个字,“从今以后,你就是衾温。”
要空山还没开口回答,她就接着说了下去。
“你和魏长宁是准备造反吧?”虽是疑问句,却用了肯定的语气,“造反么……胆子挺大……”
她淡淡笑了笑,“也行。”
“衾家那支奇兵,我留个魏长宁了。你不用问,我也不想听到你问。你只用知道,我会帮你们就行了。”
“是。”
见要空山欲言又止,衾如玉淡淡扫了她一眼:
“有什么话便说罢。”
“有人给了我一张字条。”要空山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被捆起来的小条。
“就在我提诗的翌日上午,我上街闲逛,有个孩子塞给我的。”
她解释道。
【终其一生求一事,得其便报凌云志。方休,方休。】
【爱恨嗔痴皆罪过,九泉之下刎吾独。难说,难说。】
【豺狼虎豹,自是一家。信其不信者,罪过,罪过!】
三行字,像是在诉苦,又像是在为什么事感到愧疚。
“姑母可知,这是何意?”要空山问。
衾如玉像是愣住了,久久说不出话。
过了大抵有半炷香的时间,她才颤抖着开了口。
“从今日起,你去,去和露晓学轻功。”
我不告诉你,因为我想让你自己看。
去看,去听,去悟。
“啊……”要空山心下一惊,随即答道:“是。”
……
“母后,您这是何意?”江游赶了下人,殿内只有江游、江淡和衾如玉。
“字面意思。”衾如玉不疾不徐地品着茶,“哀家年龄大了,留个小辈在身边待一段时间,不碍陛下的事吧。”
“母后,此番不合常理。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传出去……”江淡不甘心地开口。
“呵,”衾如玉目光冰冷,“不合常理?”
这四个字从她口里一字一顿地吐出来,像是被反复辗轧。
作者“豺狼虎豹,自是一家”是引用的。出处不明。
作者这章是一个转折点,接下来的剧情会正式进入高潮。这章改了好久还是不满意,暂且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