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我要造反。”

魏长宁这么告诉她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吃惊。

甚至，她在魏长宁亲自开口说这话之前，就想告诉魏长宁这个想法了。

“我帮你。”

于是她说。

“不怕?”魏长宁嘴角噙着一抹笑。

要空山脸色是阴沉的，但她的神情又似笑非笑。

“死从来都不是一件不可怕，长宁，”她眉眼冷冽，“不甘心，还不敢赢……”

“这才可怕。”

魏长宁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再多言。

“半个月后我会跟皇上申请再次前往边疆。待我过去后，估计几年内都不会回来。最多五年，等灭了北疆，凯旋归朝，就直接起兵。”魏长宁道，“江游打不过我的，他的御林军总领都是我的人……”

江游就是当今皇上。

要空山不急，低头抿了口茶:“嗯。”

“我会帮你在朝廷内外打点打点，如果可以，我会打着江淡的口号，扶持他上位。”

“这不是你真实的想法吧？”魏长宁挑眉。

“Of course，madam.”要空山嗤笑一声，“当然……不是。”

“我认为最好的方法是，杀了他，嫁祸给江游，打着为他复仇的名义登上皇位。”

“只不过，相比于之前说的那个而言，更冒险。”

“我不怕冒险，”魏长宁翘着二郎腿，“造反本来就冒险，你就别想着全身而退好了。”

“嗯，”要空山又品了口茶，纵容苦涩的滋味在嘴里蔓延，“暂且不论那么长远的事。”

“你说五年之内必灭北疆，有什么倚仗吗？”

“有，”魏长宁沉吟片刻后，道，“你们家，太后……”

“太后有什么权力?”要空山皱眉。

她竟然不知道……魏长宁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

“你不知道很正常。”魏长宁淡淡道，“整个衾家，算上死人，知道这件事的，不超过三个。”

“谁?”

“你……啊不是，衾温她爹，太后，还有衾朗。”

“哦。”

要空山彻底放了心。

衾温的父亲七年前就死了，衾朗四年前也因病去世。照这么说，现在活着的人里，她是第三个知道这事的。

“太后……不，严格来说，应该是你们衾家，手里有一支军队，”魏长宁有些惊叹，“五千多人，都是精兵。”

“待到合适时机，我让大梁主力军队在前方拖着他们，然后带着衾家的兵卫绕后偷袭。”

“你知道，现在北疆那边朝堂不安慰。北疆王腐朽专治，酒池肉林，强抢民女，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早就是一片哀声载道。”魏长宁不屑一顾，“依我看，一年之内，如果北疆王不死，必然有人起义。无论最后坐在主位的是谁，新旧朝堂交替，都会是我们的好时机。”

“如果步御将军在，北疆或许一息尚存，然而北疆王因为一时贪欲害死了步御……”魏长宁啧啧称奇，“且不说北疆损失了一位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神将，就算北疆还有像步御一般的人，也绝不可能心甘情愿替他卖命了。”

要空山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她合上眼，一拍桌子。

这事，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