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郑两家是西安两大家,靖安候镇守着西北雁门关,世代如此,而郑家,便是西安的太守家。 “周耿,你去哪儿啊?带上我。” 周耿是靖安候周顺和夫人许开家里唯一的女儿,奈何这小女娘从小闹着非要习武,不肯做女红学女德,惹得许开夫人很是恼怒,多骂了几次不听,后来就随她的便了,不再管着她了。 隔壁府邸是郑家的小公子郑舒怀就是周耿的小跟班,总是跟在她身后,郑舒怀从小身子不太好,不能习武,郑家阿母拜托周耿多照顾他。
“周耿周耿,我跑不动了,等等我。” 周耿笑的很灿烂,“郑舒怀,怎么这么慢啊!回去没得吃咯。” “周耿,你书简掉了。” 郑舒怀喘着气,想喊住周耿,周耿完全不理他,还是在跑。 郑舒怀把书简揣进怀里,“算了,还是我做吧。”
有一次,郑舒怀那厮跑去西安城外玩,想给周耿一个惊喜,特意提前去了,差了个小厮去周家送信,信上写着:“周耿,来城外一趟。” 周耿拍了拍衣裳上的灰,想了半天,决定去一趟,一只羽箭“咻!”穿在周耿前方,上面也有一张纸条,“欲救郑家公子,明日午时城外小树林用十万两来换。” 这郑舒怀是被悍匪绑架了,来讹钱了。 气的周耿摔门而出,走到隔壁郑家告诉了郑家阿父,郑家阿父立即召集所有人商量,周家人也来郑家商量此事。
第二天早晨那周耿的小侍女来周耿的房间里面喊她起床梳洗,看到这么一张纸条,字写的丑极了。 “爹,娘,郑伯伯郑伯母,我先去救郑舒怀了,你们再商量去,郑舒怀都要被吓死了。” 吓得小侍女赶快去向周家,郑家的长辈报信,吓得两个府里的人人翻马乱,这周耿可是周家的宝贝儿啊,出了事怎么办。
周耿昨夜翻进悍匪山里,打伤了几个匪徒,知道了郑舒怀在后院的柴房里,周耿闯了进去,看那郑舒怀衣冠不整,惨兮兮的被捆在柴堆里面。 郑舒怀见周耿来了,凄凄惨惨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吓死我了。” 周耿把郑舒怀扶了起来,“你废不废物啊,出个城都能被拐走?” 郑舒怀轻叹着气,“我怎么知道正巧遇到悍匪头子,我还好心帮了他,他就把我绑起来了。”
明德十年六月,匈奴仍在边关进犯,靖安候周顺许开皆赶往前线指挥作战。 明德十年十月,靖安候周顺与其妻许开双双战死,却也死守住雁门关,将匈奴逼得不敢再犯。 听说,那周顺和许开是力竭而亡,不算输了那匈奴。 周耿听闻周家阿父阿母皆战陨,关上门在房里也不见人。 郑舒怀在房外一直守着,手里端着饭菜,一动不动的等在周耿门外。 周耿知道郑舒怀在外面,她不愿意理他,以为过一会儿他就会走,没想到,郑舒怀等了两天一夜。
“郑舒怀你个大笨蛋,站在这里做什么?” 周耿推开门,面上全是泪水,郑舒怀把饭菜放在地上,狠狠的将周耿拥入怀里,“周耿,我想娶你,你可愿嫁与我?” 周耿还是在哭,没有回答他,他就很用力的抱着她不放,“求求你了,嫁给我吧!” 郑舒怀的脸上胡子拉碴的,很是沧桑。 周耿挣开他,准备向外跑,“周耿。” 郑舒怀喊了她一句,脑袋一黑,重重的向后倒去。 周耿像是发现什么了,往后一望,看到那郑舒怀倒在地上了。
郑舒怀脑子里面全是周耿小时候的样子,她长得很灵巧好看,是他郑舒怀配不上她! 郑舒怀脑子里面全是这些画面,又发烧了,嘴里面还念着,“周耿……周耿……” 周耿坐在他旁边,给他敷着热毛巾,擦着汗,喂着药,还哄着他,“在呢在呢。”
周耿一直在他旁边照顾着他,郑舒怀的病生生熬了半个月才好。 “郑舒怀你身体怎么这么差了啊?怎么病这么久?” “我,我,我……” 郑舒怀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总是生病,周耿每次都要帮他去买药,熬药,喂药,把他照顾的很好,深怕他出了什么事。
“你考虑了吗?可不可以,嫁给我?” 郑舒怀将下人遣退,很是低声的对周耿说着,深怕惹着周耿不高兴。 周耿没想到他还记得,支支吾吾的说,“我……不能。” 郑舒怀笑了笑,很是爽快的样子转移话题,“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周耿说的很是正气,中气十足,“匈奴尚为除掉,国家尚未富强,岂能儿女情长?” 郑舒怀低着头,沉默片刻,才吐出一个字,“是。”
周耿低着头出去了,不敢再看郑舒怀。 郑舒怀,对不起…… 郑舒怀也一直呆呆的坐着,他的周耿啊……
周耿泪也忍了回去,终是她对不起他啊! “周耿。” 郑舒怀还是叫住她。 “是不是我太多病了,身子太弱了?” 周耿身子一重,不敢回头,“不是。” 她的声音很冷静,郑舒怀又道,“是不是我经常管着你?是不是我话太多了?是不是我一直缠着你?是不是……” 周耿猛的打断他,“不是。”
周耿还是回头了,声音很沉静,“郑舒怀,不是你的错。” 郑舒怀还是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是我不好,保护不了你。” 郑舒怀还在说。 周耿忙跑过去,紧紧抱住他,“是我的错,我的错,除了我,你还有更多的选择。”
她在他心里面总是笑着,总是凶他,总是吼着来欺负他的人,总是将来欺负他的人打趴下。 她总是说,“以后,我罩着你。” 她总是说,“别怕,有人欺负你,报我周耿的名字,我看哪个小鬼敢欺负你。” 在他身体不好,经常吃汤药的日子里面,她像道光一样,照进他的生命里面。
他对于她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不可替代。 他总是跟在她后面,总是被人欺负,跟个受气包似的。 每天他都要吃好多好多的汤药,冬天还要靠着汤婆子过活,总是“周耿”“周耿”的喊。 他总是默默守在她后面,从不会退缩,也从不会离开。 纵然粉身碎骨,他也不会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