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姚相思硬着头皮穿上白色实验服，进铁屋子里等着人来，但没想到被押送来的竟然会是李敖！他还没死......不，他很快就要死在自己手里了。

这间铁屋又叫做提取室，李敖的表情有些浑浑噩噩地麻木，他不是第一次进来了，眼睛看到那些器械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浑身都疼，被身后人狠狠推了一把，“砰”地门关上了，他害怕极了，跌倒在地上，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可又想躲，就只能用诡异的姿势爬。

“李敖......是我，你还认得出我来吗？”姚相思靠近他，问道。

但是李敖怕极了他那身实验服，尖叫着疯狂摇头，眼泪鼻涕流了满脸。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发疯了一会儿，好像突然间想起什么来，就开始消耗自己的异能凝练晶石，小心翼翼地扔给姚相思。

因为他隐约记得那群人是想要这种亮闪闪的东西，如果自己不给就会被折磨得很惨很惨，他看着面前的实验服拿着晶石，面色略显难看，呼吸急促起来，恐惧到快要窒息了。

姚相思动了恻隐之心，用通讯异能和邹弈沟通起来，[......你杀人的时候会想些什么？]

[什么都不想，因为情况危急，我不杀对方，对方就会杀我。]邹弈答道。

[那你没有害死过无辜的人吗？]姚相思皱了下眉，[他没有犯罪，我不能杀李敖。]

[“无辜”，看你怎么定义这个词汇，因为有些时候，那是必要的牺牲。]

“......”姚相思中断了通话，在他心里，李敖就是无辜的人，而若是像遗传给自己基因的那个男人一样，就是千刀万剐也不解恨。标准是不公平的，它得包庇人的私心。

看着李敖害怕的模样，姚相思给他注射了一支镇静剂，又找到了些精神药物给他服用，情况这才好转，神志有些恢复了。可不巧的是，门外的实验员敲了敲门，催促他快点。

姚相思深深皱眉，不知该如何抉择。

然而恢复神志的李敖也听到了那句话，再看姚相思这身实验服，当即明白他是那帮恶人的走狗，可却仍旧有些质疑，颤抖的手指着他，“你......你真地要成为像他们那样的恶人？可你明明那么有能力，就该去斩杀丧尸，为什么把这份能力用来害人类自己？”

“没有，李敖，你误会我了。”姚相思把自从李敖被抓走后发生的事情简短叙述了遍，以及他的初衷其实是想调查清楚这件事，不想害任何人。可他现在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了，必须深入暗牢内部，想要成为间谍也是无奈之举。

李敖大概信了七分，但这七分就已经足以支撑他做出决定，交付自己的性命。虽然已经拿晶石报答过姚相思的赠饭之恩，但心中仍旧对那人怀有感激的情愫。更何况待在这鬼地方，他没日没夜地都在遭受虐待、精神崩溃，早就活得不像个人，要是能够选择的话，他不想再苟活，而是想要在此时此刻死得更尊严、更体面些。

“不用你动手，我会自己了结。”李敖笑着说，但泛红的眼角明显含着泪水，他紧闭着眼睛都没敢睁开，害怕眼泪会不争气地掉下来。即使知道没有办法，但人类面对死亡的恐惧是天生的，而他平常就胆小，怎么能控制住自己在此刻不害怕？

姚相思神情一愣，胸中作疼，从兜里掏出一小包纸巾递给他擦干净那狼狈的模样。

李敖抿唇，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我和阿狸出城执行任务时，无意间撞破了他们虐待杀人的场面，也因此知道了凝聚异能晶石的办法，我和阿狸躲起来大气都不敢出，本以为没被发现，等那帮人走了再出去就安全了，但没想到却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他们是故意装作离开，其实是想引诱我和阿狸，再把我们一网打尽。阿狸为了保护我，独自拦下了那群人的攻击，我没能救他......当时，我太害怕了，在逃跑的路上晕过去。路过人把昏迷的我带回了安全城，那时候精神状况就出了问题，我既不想面对丧尸，也不想面对那群人，就只好整日躲在宿舍里面，像蛆虫一样偷生。”

“我知道你没有办法救我，而且像我这样的人活下去也没有更多的价值。”李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好似有几分癫狂，“所以，姚相思，我现在就把自己的命托付给你，你要带着我的怨恨、带着我的恐惧，帮我和阿狸报仇！”

姚相思神情严肃地握紧拳头，狠下心来，“我答应你，一定会为你们报仇。”